當季行雲轉身準備麵對仙華時,卻感到一陣乏力,他的真氣不夠用了。
雖然季行雲現在不靠真氣的輔助在戰鬥,純用**的力量,但讓身軀得到這種力量的,卻是真氣完全注入身體的每個細胞中。
以真氣當細胞活動的能量,將細胞強化的數十倍,加上能夠百分之百的控製自己的**,讓身軀的力量完全發揮出來,造就了他的超人力量。
可是現在,他卻沒辦法繼續提供真氣,給身體細胞當活動的能量,這下子可就糟了。
繼續保持這種狀態,他的真氣很快就會枯竭,可是當他轉換回尋常狀態時,卻碰到非常麻煩的情況──身上還被迷流的氣束度捆綁。
仙華見藍非凡慘死,心中有了畏懼。那天,季行雲被打傷,引發強烈爆炸後,那種近似於無敵、會吸收真氣的模樣,不停在她的腦中閃現。
她發現自己在害怕,她對季行雲有了莫名的恐懼。這個人應該死了,卻又沒死;被迷流困住,又不像被困住的模樣,這樣的家夥,根本不是人。神武士雖然被稱為法天最頂尖的戰士,可是那是以人為對手,不是以“妖魔鬼怪”為對手。
季行雲現在被迷流綁著,根本是動彈不得,但仙波卻也無力攻擊,仙華因為心中的陰影,更不敢輕舉妄動。
於是,狀況變成了季行雲與仙華兩人在那大眼瞪小眼地僵持著。
就在雙方不敢妄動或動不了的情況下,第三者出現了。
季流風以瀟灑的姿態飄然而入,出現在仙華與季行雲之間。
“季流風!你竟然敢闖入此地!”仙華先聲奪人地喊道。
“我有什麼不敢的?嗬!真是的,繁華便利的都城就在這不遠之處,來這不是挺方便的?”
仙華緊張地說:“很好,既然你自己離開都城,正好可以無所顧忌地與你戰鬥!
這可是你自找的。”
“哈哈哈!要殺我?你差遠了!冀望有援助嗎?來不及的。要聚集與我對抗的人,可不是兩、三分鍾就足夠的,等援軍來到,我早就完成想做的事情了。”季流風自信滿滿地說。
“你想幹什麼!”仙華故作鎮定地問。
“你這是明知故問嘛!”季流風故意以嘲弄的口吻說:“嘿!當然是利用這個好機會,把我傳授出去的技術收回。嗬!辛苦你了,季行雲,我的好兄弟,你的表現,比我想象中的要精采呢!”
話完,季流風隨手一揮,就解開了束縛季行雲的迷流氣束。
第三章圍城
季流風瀟灑自若、目空一切的態度,讓仙華氣憤難當,但她卻不敢動手。如果四位長老都安然無恙,那麼還能與他一拚,可是現在,僅剩她一人,那就毫無勝算。
神武士的自尊不容許她退卻,身體卻老實依本能不安地顫抖著。季流風輕鬆地說:
“你還不走嗎?”他的態度極為囂張,既不以威脅的話語,又不用嚴厲的語氣,就像是遣走下人那樣,而且以理所當然的態度,好像仙華是那種讓他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低下仆役。這種語氣,比起叫罵還是苛薄的言辭,更加表現出他的囂張。
被他這麼,仙華更不能退卻了。
仙華硬著頭皮想進攻,正愁找不到空隙時,季行雲開口道:“離我炎老前輩是你殺死的?”
“你是說離老?嗯……該怎麼說呢?”季流風露出認真考慮的神情,同時觀察季行雲的反應,緩緩地說道:“離老真是個好對手……”
“你為何要傷害離老先生?你是基於什麼理由與他決戰?難不成是他冒犯到你了?”季行雲表情不變的問話,看起來相當冷靜,不過話說到最後,音調卻提高了一點點。
音調上的些微變化,讓季流風聽出季行雲極力隱藏的真正情緒,便做出無可奈何,但又無所謂的樣子,回答:“沒辦法啊,我就是想試試自己的實力,像他那樣的對手可不好找。嗬!反正那種老頭子再活也沒多久了,讓他轟轟烈烈地戰死不是很好嗎?臨老能與我交戰後才走向死亡,他也算不枉此生了。”
“你……我一定要為離老前輩討回公道!”季行雲怒道。
“是嗎?別這麼凶。咱們兄弟兩人好不容易真正地會麵了,該高興一點,火氣小點嘛。”季流風輕浮地說。
“誰是你兄弟了!”季行雲顯得非常不高興。
季流風對季行雲說的第一句話就提到“我的好兄弟”,不過季行雲並沒想到血緣上的兄弟關係,隻是把這句當成拉關係的話語,就像傭兵間、好友間常會以兄弟相稱那樣。
眼前這個人害死離我炎,提供法天生產法印技術,造成法天向外侵略,被他稱為兄弟,季行雲隻覺得自己被侮辱了。
不過仙華並不這麼想。季流風、季行雲兩人的長相有幾分相似,同樣是令人驚奇的家夥,而且真氣還有種相似的感覺。真氣相似,若不是擁有相同血緣,就是學習同一種入門功夫,而仙華覺得兩種特質都具備了。
“喂!仙華,你還不走?想打擾我們兄弟感人的初次會麵嗎?”季流風這回可露出不高興的表情了。
仙華抿著嘴,她陷入兩難,拚上神武士的尊嚴,不能沒動手就退卻,可是動手後,還能有機會活著離開嗎?“仙華……快帶我離開,這裏發生的事情,我必需得親自稟告小姐。”仙波在這時傳音給仙華。“這……”“小不忍則亂大謀啊……能帶我安然離開的人就剩你了,仙華……”仙波再次傳音。“喂!你還不走?本人的耐性與仁慈可是有限的。”
季流風再次施壓。“你給我走著瞧!”最後仙華還是選擇了離開。“嗬!我等著。順便也叫工廠內的人撤離吧,不然我在這演出你們對招烏大軍做的事情,可是會死很多人的喔!”
她抱起仙波,敲響撤離的警鍾後,快速逃離。此時仙華有種解脫的輕鬆感,之前讓她喘不過氣的理由終於消失,她覺得不甘心,可是又覺得獲救了。
“謝謝你,將我這個未死之身帶離險境。”仙波的聲音在仙華的耳邊響起。
“不,我才要謝謝十四叔公……”仙華慚愧地低聲回應。
工廠內隻剩季行雲與季流風兩人還在原地不動,其它的人,不是在搶救生產法印的原物料與半成品,就是在救人。工廠紛紛擾擾充滿不安與動亂,季家的流風行雲,還是沉著地對望著。
片刻,季流風打破沉默,說道:“我的好弟弟,就算你不承認,咱們身上流有相同的血,這依舊是事實。”
“別跟我開這種無聊的玩笑。”季行雲不悅地說。
“你怎麼這麼固執呢?季星移那個不良中年,明明就是個知情達禮、懂得隨機應變的人。我還記得,他為了討好生氣愛妻清璿時,什麼惡心的話都說得出來,所有的原則都能放一邊。你的個性遺傳到他的哪個特點了?真叫人想不透。”
“你認識我的父母?”季行雲驚道。
“共同生活了整整十八年,然後莫名其妙地被趕出家門,可以的話,我還真不想認識他們。哈!不知不覺,都離開他們快三十個年頭了!”
“你真的是季星移的孩子?”“拜托,這又不是多光榮的事情。”“有你這種兄長,我是不是該感到與有榮焉?”季行雲語帶諷刺的說。季流風笑嘻嘻地說道:
“當然!這可是你莫大的榮幸。不過……我卻無法以擁有你這種弟弟而感到光榮。”
“哼!”季行雲的不滿全寫在臉上了。季流風繼續笑著嘲諷道:“不過你幹得還算不錯啦!
沒什麼實力時,就能打敗借用外玉的李魁,到了現在,還能在五名好手的圍攻下全身而退。真看不出來,你有能力毫發無傷地殺死這三個老頭子,是運氣好的關係嗎?”
“你想試試嗎?”季行雲充滿敵意地說。“當然,不過不是現在。你不是還有未完成的事情嗎?別太逞強了,就算是處於最佳狀況,你也不見得能傷得了我分毫。”季流風依然笑著回答,不把季行雲當一回事。
季流風態度看似輕忽隨便,他身上放出的真氣卻全無破綻。離開的仙華本要趁他們兄弟倆說話的時候動手,就是苦尋不著空隙才隱忍下來。
現在,季行雲也有與仙華類似的感覺。他也想找到破綻,好動手為離我炎討個公道,可惜也如同仙華一般無所斬獲。
季流風的態度與風範,倒讓季行雲想起了他的父親。
有時候,季星移也會裝出這種狂妄自大、目空一切的模樣。在季行雲的記憶中,季星移的本性並非如此,這種態度往往是為了製造效果,有時是為了應付找上門來的麻煩人物,有時是為了與人買賣做交易。
此時,季流風的態度,就與季星移故意假造出來的樣子非常相似,不過相似歸相似,本質還是讓季行雲覺得不一樣。
這個時候,季行雲是非常氣憤的。這種人竟然自稱為他未曾謀麵的兄長,他不但是害死離我炎的凶手,還曾經驅使李魁引他走入不歸路,而且更是傳授法天製造法印技術,引發大陸上一連串戰爭的幕後黑手。現在,他卻又要收回他傳授出去的技術。
技術傳出去了,怎麼收回?把工廠摧毀僅是治標之法。
以法天的財力與技術,要重建工廠,僅是時日上的問題。雖有些關鍵技術並未習得,但法天人才濟濟,全心投入研究,假以時日,還怕勘不透其中的關鍵技術?
季流風所言,收回他傳出的技術,則是指將擁有相關知識之人除盡,以斷絕知識的相關流傳。
依離我炎所述,法天高層不願讓這技術由某一特定人士掌握,所以將製造法印的流程分化為許多部分,分別由不同組人馬來研究,相關的技術散逸在數百人腦中,季流風之意,似乎要殺害所有相關人員。
季行雲隱隱約約知曉季流風的想法。對他這種歹毒的念頭更是心生不悅,直認為他不可能是自己的兄長。
季行雲卻又明白,他的話不似騙人,知道父親名諱之人並不多,更別提要自稱為子。況且他的功夫與自己似出同源,長相儀貌更與父親有幾分神似,這些是騙不了人
的。
“你想怎樣?”季行雲努力克製自己的怒火。
“沒怎樣,再過不久,武議團的援軍就會來到,我們可不能繼續在這拖拖拉拉的,快把這裏給徹底破壞,早些離開不是甚好?”季流風故作關心地說。
他的話卻讓季行雲發愁了。炸藥已經用光,要用自身武藝來破壞,可要多費時間,問題是,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季流風又好心的說:“我教你一招好了。”說完,季流風就放出真氣,凝氣於掌。
季流風操控真氣的技術之精湛,在此顯現出來,放出大量的真氣,卻沒有一絲力量脫出他的掌握,也沒半點真氣浪費掉。
季行雲見他作為,還不知他想幹什麼,不過這種凝合真氣的手法,季行雲相當熟悉,這就是體外煉丹,煉製外玉的方式。
隻不過,季流風用的運氣方式,與道門的手法有所區別,但也是大同小異不離本源。這時,季流風凝合真氣的手法上,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在交迭真氣時,並不以安定穩固為主要,反倒讓這個漸漸成形的外丹,呈現容易爆開的不穩定狀態。
煉了一會,外丹連個雛形都未形成,季流風隨即收功,真氣散開,如同千軍萬馬奔騰離開,季行雲左右閃避,卻還是中了幾下,還好季流風無意傷人,在運出真氣之時就以溫和之力為主,如同萬獸奔出的真氣狂流,由他雙掌間散開,讓這房間開了數十個洞,將四麵牆全部打通。
季行雲見之不禁咋舌。這還是季流風有所克製之下的作為,若是有心,整間工廠不也在頃刻之間化為廢虛。
“嗯!就是這樣了,這裏就交給你處理。”季流風又道。
“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季行雲問。
“我?哪有啊?不就是把傳出去的技術由法天消除嗎?雲小弟,做哥哥的不知道你為什麼也要把這工廠弄壞,不過做事要有始終呐!所以這工廠就由你處理。至於我,還要把精武院的相關書卷給燒了,另外習得相關學識的九百八十六人,也要處分。我這麼忙,工作如此之多,破壞工廠這點小事,就交由你處理啦!”
“等等,我不許你濫殺無辜!”季行雲急道。
“嗬!雲小弟生氣啦?這可怎麼辦?”季流風裝出煩惱的樣子,道:“我這天真的弟弟有這種要求,我是不忍心拒絕,可是該做的事就該做。嗯……”
“可惡!”季行雲終於忍不住動手了,可同時卻也發現,自己的無力與錯誤。
季流風之前放出的那些真氣,這回又飛回來了,一道又一道的真氣凝聚成牆,阻擋季行雲。
季行雲突破了數層氣牆已感力乏,就在他氣力漸空時,所有的真氣一股壓過來,似千斤重全壓在季行雲身上,逼得他痛苦地蹲下,雙手撐地,才沒整個人趴下。
一時失察,被怒火掩蔽了清晰的理智,季行雲著了這道。想運氣抗衡,哪知對方早有準備,不給他機會。真氣不但壓下,還集中到全身上上下下所有穴位,讓季行雲一放出真氣就被消融,無法抵禦。
季流風以兄長關心弟弟的態度說道:“嗬嗬,你果然累了。與五位高手對決,很耗力吧?就別勉強自己啦。”
季行雲更加生氣,可是身體被壓得動彈不得。想一口氣釋放大量的真氣,可是內息所剩不多,又不容許他如此作為。
季行雲雖然無法反抗,不過還是站了起來,臉上不屈不撓的神色,顯露出他的堅毅與堅持。
“哈哈哈!”季流風見狀,反而哈哈大笑,接著說道:“不如這樣,看在我這可愛的小弟分上,我就用七天的時間先處理精武院的書籍,與幾位掌握重要關鍵的人物。七天後,咱們到明日峰去,再好好研究該怎麼做。如果你能說服我,我可以放過九百餘名小蝦米。”
季行雲被壓得說出不話。
季流風便繼續說道:“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不過,想要我這個高高在上的大哥,移尊降貴地聽你說話,你也要有相當的表現才行。所以啦,你必需表現出自己的身價……”
這時季行雲已經漸漸逼開壓在身上的真氣,勉力開口怒道:“條件開出來!”
季流風暗為驚歎,卻是不動聲色的說:“你隻要完成本來的目的,將這工廠夷為平地即可。”
“可以!”
“好,這才有資格當我的弟弟。好好利用這七天的時間恢複力氣,別叫我失望了。”
季流風說完,真氣收回,飄然而去。
臨走之際,又丟出一個小盒,季行雲打開盒子,見到數顆真元玉。
“真的被看扁了……唔……七天嗎?我會盡全力阻止你──季流風!”
卻說稍早,法天四大古家之一仙家之長,亦是暗部密探訓練總監的仙容,帶著兩位隨侍的家族好手往法印工廠急奔。她雖是心急如焚,卻未全速飛馳,依然保持優雅的姿態,宛如仙女般地輕飄而行。
她必須保持冷靜,對方既然敢挑上法天,必非等閑之輩。她向前飛馳之時,探索的真氣卻已然先行到達。在飛奔的同時,便分心思考,如何處理工廠的突發狀況。
一心多用,自然不便全速奔馳,另外也是為了配合兩位侍從,讓他們能夠不費力地跟來。
仙容修為極高,快速飛馳不惹塵煙,空間有如自動讓開任她遨遊。跟在左右後側的兩位侍從就沒這分能耐,高速移動之下引起陣陣風暴,地麵揚起塵霾,左右樹枝花草亦被卷起之風折損,泥土地麵更留下破空風暴的凹洞,像是耕牛拖過鐵犁留下一個凹痕。
在都城至工廠的郊野小道上,兩旁的風景快速拉過,被拋在仙容後方。
在這鮮有人行的小道上,突然見到一個年輕人悠閑地坐在路中央。仙容不疑有他,就由那人身旁掠過,她無聲無息地通過那人,但是兩位隨侍卻碰上了意外。
一樣是高速飛馳,兩位隨侍沒辦法像仙容那樣輕巧如微飛飄過。為了達到高速奔馳的目的,兩人如同狂風橫掃。
雖然兩位隨侍亦是避開坐在路中間的那位先生,可是他們引起的風暴,卻影響到了那個人。較正確的說法是,打翻了放在道路上的小茶幾,那人安穩依然。兩位隨侍根本沒有多想,雖然他們造成了道上閑人的損失,可是情況緊急,略微避開,沒把人撞死就不錯了。可是他們通過之後,卻被突來的宏大之力給擋下!他們隻覺得身前的空氣有如凝實一般,像是由陸地突然進入水中,阻力遽增。速度驟然降下,阻力快速增加,又讓兩人如同陷入泥沼之中,最後像是被埋入土中動彈不得!
兩位隨侍自然是驚駭不已。仙容亦覺身後突來強大的真力,一名絕世高人像是突破空間般的冒出來。她立即停下腳步,心中百般驚訝,表情卻依然從容地走回去。
仙容年紀雖輕,閱曆卻是不凡,一見那位男子,就知此人不在自己之下。
又見他臉上略顯慍怒,看著地上幾盤散落的小菜,還有灑了一地的兩壺美酒,應是世外高人在此飲酒作樂,美食被打翻一地,心生不悅。
隻是,此地風景尋常,時間又接近盛陽的中午,實非飲酒作樂之良辰境地,隻怕他是故意待在此地,就不知有何用意。
心係法印工廠,仙容不願節外生枝,便笑臉迎人地道:“這位大哥,小女子有禮了。我這兩位家人冒犯大哥雅致,打翻您這一桌酒菜,先行道歉。隻是我等有要事在身,若是大哥不嫌棄,稍晚再由小女子做東向您賠罪,這桌酒菜,我等亦願賠償。”
“你們當我蒼華日好欺侮?弄翻了我的酒菜,擾亂了我的雅致,賠些金印就能了事?告訴你,雖然這小菜花點小錢就可弄到,可是這兩壺酒,是大陸北方的三十年分的雙熏花麥酒,有錢也買不到,你賠得起嗎?”
蒼華日這話,分明是故意挑釁,那酒根本不是什麼三十年分的雙熏花麥酒。況且以他現在展現出來的功力,不可能會沒發現仙容等人向前疾奔,要事先做點預防工作,對他而言應不困難,這分明是故意讓酒席被打翻,好找理由滋生是非。
心知工廠那端情勢不妙,仙容不願在此拖延時間,可是蒼華日卻困鎖兩位隨侍,似乎隨時可取人命。
“那麼蒼大哥,不知要小妹如何處置,才能令您消氣?他們可以馬上領您回城,為您設宴,不論是何家名廚,任君挑選。小妹在處理要事之後亦會馬上趕回,親自向您賠罪。”
仙容為顧大局,已經再三退讓,蒼華日不懷好意的眼神在她身上轉了兩圈,說道:“不如這樣,你在這陪我共飲觀景。有你這等美女在身旁,什麼不滿也可以拋到腦後。嗬!這酒雖然比打翻的差上許多,但也是這附近生產的上品竹絲。”
蒼華日活像是路邊搭訕的登徒子一般,雙瞳骨碌地在仙容身上轉著,活像大野狼見著了小紅帽。“放肆!”
“爾敢無禮!”
兩位隨侍見他語言無禮,不顧受製於人的危險狀況,忿而怒罵。
仙容亦是不悅,真氣隱而未發,暗藏殺意,卻依然笑道:“這位大哥非要小妹留下做伴不可?”
“嗬!倒也不是。你要能馬上改道,立即親身轉向北方,為我買回兩壺三十年分的雙熏花麥酒,也足以顯現你的誠意,那麼我也可以不多加追究。”
仙容目露寒光,似欲與蒼華日撕破臉,但那怒氣一放即收。
蒼華日在此刻,又展現了無與倫比的實力。自攔下仙容之後,他就不停放出真氣,一開始擄獲兩位隨侍,然後是以真氣包圍周遭十尺的空間,造就無形的圍牢。
仙容發現,蒼華日放出的真氣,比她自身內息所有的真氣還豐厚,讓她打消決裂的念頭。仙容想起了一群人,是非常難應付的一群人。
“你是天園裏的人?這可以視為天園與我法天做對嗎?”
蒼華日大笑道:“哈!天園?我才不是園子裏的人,誰會想待在那種地方。”
仙容聞言,臉色更沉。
如果他是天園的人,那反而較好交涉,看他的實力肯定是個天人,又不屑於天園,那就是對法天心懷恨意的天人。仙容功力雖遜於蒼華日,但她不認為雙方交戰,自己會是敗亡的一方,畢竟功力高低,在某種程度上,已經不是決定勝負的要件,她可是擁有法印流仙的仙家家主。
“你是非要逼我動手了?”仙容語氣嚴峻,發出懾人的氣勢。
“那也無所謂。”蒼華日收起嘻鬧的神色,沉聲道:“我們向來不管你們做什麼,不過我的脾氣也沒好到拳頭找上門而不反擊。避開可不是我的作風,反正這事從頭到尾都是由你們引發,我隻是自我防衛,要打架理當奉陪。”
頓了一下,蒼華日又以輕視戲弄的態度說道:“不過打傷一個嬌弱的小女孩就顯得我小氣了……不如這樣,你回去找那個姓藍連手再來,這樣才夠我消遣。”
“你別托大了。”
“哈!我有嗎?你心知肚明。真的要傷我,你們非找姓離還是姓凜的家夥。不過一個不知在哪,緩不濟急,一個嘛……嘿!卻已經不可能出現了。這種戰鬥是很難有結果的。”
“哼!”仙容臉色陰沉地瞪著蒼華日。
蒼華日說的沒錯,仙容與藍世遊的究極法印,確實欠缺絕對的殺傷力,雙方交戰恐怕難有勝負。但是,法印工廠對法天極為重要,不容有失。
“轟!”工廠的方向傳來劇烈的爆炸聲響,地麵也微微震動。遠方黑煙飛升,工廠已經遭到嚴重的破壞。
“你……可惡!”仙容因怒火而雙頰潮紅,這怒姿沒讓她變得像母夜叉,反而另有一番可愛的韻味。
蒼華日真氣漸收笑道:“哈!別生氣,反正現在趕過去也隻是收尾了。與其找那幾個小鬼頭麻煩,不如做點有用的事情。你這張可愛的小臉,再生氣下去,可就要變得
不好看了。”仙容微慍道:“還有何事會比保住工廠來得重要?”“當然有,比方……法天的存亡。”仙容再次怒瞪蒼華日,蒼華日卻像是在享受對方怒氣似地說道:“我真佩服你。東、西、南、北各有大軍來襲,你怎麼還在此閑晃?”兩位隨侍身上壓力一減,馬上開口。“胡說八道!我法天怎可能讓敵軍壓境?”“大人,別管我倆,請您以法天為重。”蒼華日再次譏道:“井底之蛙。你若不信,自可查探,不過百餘裏的距離,那脆弱的都城……哈!現在才要調動軍隊安定人心,不知道來不來得及?想不到法天也有今天,真是大快人心!”
“你說什麼渾話!”兩位隨侍眼中都快噴出火來了。仙容臉色卻變了幾變,果然感到有所異狀,一抿嘴道:“多謝提醒!”
“不客氣。”蒼華日向仙容招招手,仙容卻沒再回頭,快速返回都城。
兩位隨侍不明就理,忿恨地瞪了蒼華日一眼隨即跟上。
“呼……”蒼華日吐了口大氣,然後滿足地說道:“真是過癮,看到法天那些人懊惱的神情,實在痛快……不過還好沒真的打起來,真是危險。嘖,小鬼就是小鬼,專會給大人找麻煩。我已經是仁至義盡地過分插手,等級相近的對手,就靠你們自己想辦法應付啦……”
破壞工廠行動過後的第二天,季行雲等人依然待在都郡郊區的那間小屋中。小屋裏的人數,卻由四名增加到六員。多出來的那兩個人,一個是將東方尋彩打成重傷的離嗚賢,另一個是身受重傷的離貞。
對於人員的增加,蒼華日感到非常不滿。為什麼會多出這兩個法人在他們身旁?
而且,這個離貞還與蒼眠月、東方尋彩一同接受季行雲與蒼華日的治療。
讓蒼華日不高興的事情,還不僅於此,本來是在兩天前,完成破壞法印工廠後,就要遠離法天,結果幾個小鬼都受了重傷,不宜踏上旅程,因而耽擱,使眾人繼續留在都郡。
東方尋彩傷重,蒼華日能夠理解,她的武功畢竟是三位參與行動之人中最差的一位,可是未免傷得太重,還被“敵人”帶回。那個應該是處於敵對狀況的神武士,現在卻無微不至地照顧東方尋彩。
蒼華日甚至懷疑,東方尋彩會用魔法,不然離鳴賢怎麼會用這種態度對待破壞法印工廠的重犯?
蒼眠月也受傷了,雖並無嚴重的外傷,但是筋脈受創,不宜過度勞累與運動真氣,也就是說,不宜趕路遠走高飛。
至於季行雲沒有什麼受傷,這一點讓蒼華日多有怨言。
這小子憑什麼沒事?兩個嬌滴滴的女孩都受重傷了,他竟獨自安泰而回。看到妹妹因腑髒之傷常蹙眉額,東方尋彩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季行雲卻活潑亂跳地,蒼華日便暗罵:“天理何在?”
“這邊的情勢動蕩不安,我決定明天就出發,離開法天。”
晚上,眾人窩在小屋準備用餐時,蒼華日突然如此宣布。
“我反對!”離鳴賢第一個發言。
“反對無效!你沒有資格反對此事!”蒼華日**獨裁的說。
“我也反對!”季行雲跟著說道。
“反對駁回!別忘了事前的約定!”蒼華日再堅持己見。
在場眾人,東方尋彩與離貞兩個女孩都因傷重,躺在床上睡的深沉,自然無法表示意見。蒼眠月與白銀靠在一起,看著季行雲與蒼華日的爭執,卻似事不關己漠不關心。
離鳴賢想要強烈地表達不滿,卻因為有兩個他關心的傷患正在休息,所以隻將怒氣表達在臉上,沒大聲表達出強烈的言語。
“華日大哥,我並非是不讓眠月與尋彩離開。她們現在還不宜旅行,尤其是尋彩,更是無法承受旅途顛簸。”季行雲道。
“這我比你更清楚,不過這點小問題我會想辦法解決的,大不了就連人帶床一起扛走。”蒼華日道。
“喂!你這不講理的家夥,當什麼小彩的看顧人,哪有人這樣蠻幹的!”離鳴賢極力壓低聲量,語氣中依舊充滿火藥味。
蒼華日冷冷的說:“哼!留在這種地方就安全了嗎?我是很想留下來看法天都城變成火海,可是弄個不好慘遭池魚之殃,你能賠我小彩還是我這位小妹的性命嗎?”
季行雲與離鳴賢兩人,臉上同時蒙上一層陰影。
法天都城正遭危難,對外的交通已經被夜俱人的自然大軍給阻斷,整座城市也被種種奇異的大軍給包圍。南方有海水、魚貝構成的巨人;西麵有樹木、岩石還有火焰組成的大軍;北方則有無形的颶風、火焰、雷電張牙舞爪;東麵亦有黑暗山脈跑下來的異獸群,不論哪個方位,都是招惹不得的對手。
季行雲一想到夜俱人與法天決裂,就感到鬱悶。事情到這種地步,夜俱人那邊是不可能鬆手,法天也沒辦法不抵抗,非要有場殊死決戰,才會結束這場衝突。
離鳴賢心情更加複雜。
眼見祖國遭到夜俱人的自然軍團蹂躪,卻無能為力。離鳴賢很清楚夜俱人大軍的威力,那根本不是人力能夠對抗的東西,投入再多軍力,不過是徒增傷亡,可是法天也不可能不抵抗,勝敗已經非常明顯,就看夜俱人打算如何處置罷了。
季行雲他們落腳的小屋雖在郊外,但距離都城不遠,也就是接鄰著夜俱人的奇特軍團。萬一有個意外,遭受波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蒼華日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
不過,真正讓蒼華日急著想要離開的因素,卻不是安全問題。他不想讓東方尋彩與法天再有瓜葛,這才是重點。
要是等她傷勢好點,能夠運氣探查,就會知曉法天當前的狀況,知道法天再次蒙難,東方尋彩很可能再為法天盡力,讓她與法天之間更難割舍。
“我明白了……那你們就先離開……但我必須多留幾天。”季行雲道。
“你不跟我同行嗎?”一直沒說話的蒼眠月,突然停下把玩白銀毛發的雙手,抬頭發問。
“我……”季行雲心虛地避開女孩清澈的雙眼,說道:“我還跟人有約,你們先走,遲幾天我就會跟過去……”
“那我也留下來。”蒼眠月幹脆地說。
“嗯……這……也不是不行啦,不過……”季行雲把臉轉向蒼華日,雙眼眨了幾下。
蒼華日馬上領悟地說:“不行!不行!你要跟我一同行動,等我把你交到幹圓手上,你想上哪,你想怎麼做,我都不會管你。”
蒼眠月卻道:“華日,你沒資格管我,幹圓也一樣。”
季行雲走到蒼眠月身旁,麵對她以認真的口吻說道:“眠月……我……有些事必須自己去了斷,所以,我希望你能跟華日大哥先離去,我一個人留在這裏,沒問題的。”
“男人嘛,總有一些事要自己獨立麵對的……”蒼華日開口說著,卻見到蒼眠月發出森森的寒氣在瞪他。
蒼華日馬上改口,重新說道:“咳……人嘛,總是會碰到一些……必須自己一人獨自處理的事情,沒人能幫忙,也不希望別人協助,所以……”
“我明白了。”蒼眠月淡然說道。
“咦?”蒼華日與季行雲同時愕然。
接著,他們聽到蒼眠月繼續說道:“你好好做個了斷,我會等你回來,請你一定要活著回來。”
“嗯……我會的……”
是夜,女孩子們都待在房內,三個男人則跑到小屋附近的山丘上,看著不遠處的夜俱人大軍。
到了晚上,夜俱人的“天”、“靈”部隊變得更加顯眼。木天、火天、石天、水天,聚集大自然靈氣與夜俱人戰士意念的光影人形在空中飄動,如幻影般是豔是麗,亦是致命的力量。地上巨大的木靈、山靈、水靈,種種靈偶則散發著強烈的生命力與淡淡的熒光,讓這些巨大的自然力量聚合體,變得更加雄偉。
“你要去跟他做個了斷嗎?”離鳴賢問。
“是的,我要去。”季行雲回答。
“那實在不是該由去你做的事情,再怎麼樣,這也是法天的問題。”離鳴賢神色黯然的說。
“你這不是去送死嗎?在眠月麵前許下承諾,你打算怎麼辦?”蒼華日道。
“我會信守承諾的,一定會。”季行雲道。
“淨說瞎話!真不知道小妹怎麼會相信這種話。”蒼華日不屑地說。
“如果可能的話,我是希望你能打敗那個人,隻是……”離鳴賢後麵的話沒說完,他也不看好季行雲。
“你多關心自己吧!法。天華日不悅地說。“唉……”離鳴賢隻能歎氣。確切地知道家主被法天的當權者給暗殺後,他就一直很迷惘,無所適從。
“我不一定會輸,而且也不一定要與他戰鬥,也許隻是跟他講講道理……嗯…
…”季行雲說著說著,連自己都不相信這種鬼話,於是改口說道:“反正我會盡全力就是了。鳴賢兄,我想你也有該做的事,夜俱人退去之後,法天恐怕還會遭受另一場浩劫。離前輩似乎早預見這種情況,若我沒記錯,他似乎在南郡安排了些人手,他們應該會需要一位實力堅強的指導者。”
“謝謝你,我會帶離貞過去的。”“轟!”馬鳴、戰鼓喧囂,讓夜晚不再寧靜。遠方兵燹起,法天都郡的部隊,在深夜發動突襲,由城市外圍進攻,與夜俱人激烈交戰。三人神色各異,遠觀這場激烈但一麵倒的戰鬥,再也無言。
第四章風雲交會
夜晚應該是寧靜安詳的,可是都城的今夜,卻是動蕩不安的一夜。
戰鼓喧囂,金鐵交鳴,戰火照亮大地。法天最引以為傲的第一軍團,為了解救都城的圍城困境,正努力地作戰。
士兵們前仆後繼地向前衝,麵對巨大異形異狀的非人部隊無所恐懼。
城內,由民團、警備隊組、武議團預備士,及諸多武議士組成的聯合部隊,亦呼應城外的部隊,發動攻擊。
內外交擊,前後夾攻,在部隊的數量還有士氣上,法天絕對不會輸給這些突然冒出的敵人。可惜,即使擁有不怕死的勇氣,即使拯救家園的決心與信念如此堅定,也無法改變戰況。
堅定的信念,讓部隊前仆後繼,不畏死亡的精神,隻引導法天軍走向黃泉。
攻城器、投石機、弓弩刀劍,連續不停的攻擊,將石靈身上的傷口挖大、挖深,再擴大,在無數的傷亡之後,終於讓石靈碎裂倒下。
以慘痛的代價,好不容易打倒了一具巨大岩石人偶,士兵們發出歡呼,士氣大振,但是,他們臉上的表情很快的轉為絕望。
石靈很快地重組,岩石巨人再度站立在部隊前麵,一具毫發無傷的全新巨人重生,粉碎法天軍的希望。
然而,對法天的忠誠,讓部隊無不瘋狂地進行攻擊……
單方麵的殺戮持續著,直到有一方被終結為止……
在都城之外,也有人像季行雲他們那樣,遠遠地觀看這場有勇無謀的戰鬥。
算是引發這場戰爭原凶的季流風,待在遠遠的高丘上,在星光下擺上了酒菜,一邊是潺潺流水,一邊是老鬆巧立,古意盎然。
梁鈞與鷬鳩待在季流風身邊,兩個人臉上的神情都顯得不太高興。
梁鈞出身於法天,看到故國的軍隊遭到單方麵的屠殺,美麗的都城陷入危機,心情自然是不好過。
鷬鳩對法天沒什麼特別情感,不會像梁鈞那樣為法天心生感歎,她的不愉快自然是因為其它的緣故。
“大哥,為什麼要我離開法天?難道是鷬鳩給你添麻煩了嗎?”
季流風先舉杯與星空對飲,然後才說:“好女孩,你想太多了。這是為了你們的安危,才要你們先離開這裏。等我處理完一些事情之後,也會馬上離開。”
“有大哥在身邊,能有什麼危險?”鷬鳩嘟著嘴,依然是不情願的樣子。
“七弟,鷬鳩就由你護著離開,明天一早就走。我會留給你法珠,你們務必盡快遠離法天,因為我隨時都有可能需要法珠,而將它召喚走。”
季流風語氣嚴正地對梁鈞說完,又以笑臉對鷬鳩說道:“你就乖乖地跟梁鈞離開,這裏馬上就會變成戰場,那些非人的東西隻是個開端,夜俱人不會無端殺戮,更不會為了**而動用武力。那些雖然是無法打敗的家夥,可是比起接下來那些被**與野心所驅動的無智之士,這些外表可怕的非人大軍,反而可愛許多……”
梁鈞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了。
季流風笑著安慰道:“七弟,你也不必太難過。受點挫敗,對法天反而有好處,就算大陸諸國聯軍來犯,也沒辦法真的瓜分法天。能夠打下幾個郡,讓戰果維持幾年就不錯了,我不認為一群以利益結合的烏合之眾,能夠長久統治法天這個國家。
災難往往是推動改革的契機,你對法天長久以來,占有多數資源的改革希望,正好可以實現。”
梁鈞苦笑道:“但是,我不希望改變是在血腥之後啊……”
“很抱歉,不過由**招來**,由野心引來野心,這是必然的結果,法天要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季流風再次舉杯,又飲一口。
“大哥,你不如跟我們一同離開,反正這裏也沒什麼好留戀的。”鷬鳩提議。
“還不行,我留下的東西要處理掉,你放心,很快的,多虧了夜俱人動亂,讓我的行動變得非常順利……嗬,太容易了反而有點無聊呢……”
季流風三人身旁都沒有飄著外玉,本來該飄在梁鈞、鷬鳩身旁,當成他們自保的強大“武器”,現下正在執行任務,由法珠真正的主人季流風所操控,潛入都城武議團重地的兵火院與精武院,進行燒毀書籍與暗殺的工作。
托夜俱人之福,整個暗部還有武議團全心全力在應付都城的危機。季流風的外玉進出精武院與兵火院,像入無人之境般的順利。
“大哥分明玩得很高興嘛……還說什麼無聊,就想把我們撇開,自己鬧個痛快!”
鷬鳩不依地說。
“天地明鑒!我現在處理的事情真的很無聊,我是在期待一個有趣的約會呐。”
季流風解釋道。
鷬鳩的雙眼馬上變得銳利起來,她質問道:“大哥有約會?是看上哪家女孩了?”
“哈哈哈……哪家女孩?嗯……是個期待的美女呢……哈……”
鷬鳩的臉變得更臭了。
“大哥,您就別逗三姊了。”
“哈……對不起,不過鷬鳩自然多變的生動表情真的很好玩,讓人忍不住就想逗弄一下。我期待的是與季行雲的會麵,那家夥很好玩的,真難想象,他身上流有與我相同的血脈。”季流風開懷地說。
“大哥,那場會麵不會有問題吧?那個人之前不是謠傳已被武議團的神武士連手殺害,現在竟然再次出現,實力不容。”梁鈞不安地說。
“老七就喜歡操心,不論是誰,大哥都能從容對付的,他不過是個小鬼,就等著看大哥修理他。”鷬鳩道。
“是啊,沒什麼好擔心的,你們就乖乖地回去陽光書文那,等我回去。”
“可是……”梁鈞依然不安,他總覺得季行雲與其它人不一樣。
季流風笑道:“放心,我可是你們的大哥季流風,難道你不信任我嗎?”
“不……請大哥一切小心……”
季流風笑道:“嗬!瞧你這樣子,你要操心我,不如為法天煩惱,再怎麼不濟,我也不會輸給一個小鬼頭。”
南郡的三日禁令已過,南城上上下下,都在等待議長凜寒尺的合理解釋。
這三天什麼事故也沒發生,下達軍事禁令的背後,就該有個程度相對的危機,可南郡並無傳出任何駭人聽聞的災情,也沒有可怕的慘案發生。
沒有災難發生就是好事,雖說平安度過軍事禁令的戒嚴三日,算不上什麼值得大肆慶祝的喜事,不過許多家族卻難掩喜色,私下慶祝。
那些家族,絕不是因為風調雨順、天下承平而高興慶祝,他們是為了找到機會打壓凜家而興奮喜悅。這個家族的崛起,分瓜了南郡大塊的政治版圖,甚至在短短幾年的時間內,奪得議長的大位,怎能不叫南郡其它的家族眼紅。
現在有機會扳倒這個家族,增加在下次議士選舉能夠取得的席次,諸多家族怎能不興奮?
許多家族已經等不及議長的說明,就開始擬定、製作痛斥凜家的文宣。
在主議會例行會議開會的前兩天晚上,也是軍事禁令結束的第三天,由議長、主薄聯名邀請了南郡各大家族的首腦相聚。
受邀的人是各家族的首腦,並非主議士,所以就實質而言,這是屬於私底下、非正式的會談。可是聚會的地點,卻選在官方的議事場所,又讓這個聚會帶有一些正式會議的色彩。
許多政治立場敵對的家族,對這場會談並無太大的興致。
他們認為,這個聚會不過是為了化解凜家在南郡的政治危機,這些家族的家主認為,與其參加這種聚會,不如努力構思如何利用機會對付凜家,爭取最大利益。
當然,也有不少家族的家主,抱持好奇的心態參與,就算不想在此浪費時間的家族,也會派個家族中看起來重要,實質上並不重要的人物代表參加。
代表南郡各大家族的人物進入議會大廳之後才發現,這個聚會不尋常。
主議會動用武議團的成員,還有整個預備團維護會場安全。
在各家族代表進場時,已然看到南郡兩個軍團所有的軍部司令、軍團作戰長、補給長、軍團情報官、軍團直屬團團長,還有獨立團、大隊的部隊長,全都正襟危坐,各個是神色凜然。
除了軍方所有的重要人員到場,民間的軍事力量代表也在席上。南城的民團團長、各地方民團代表,還有幾家最具實力的武館館長,也出現在會場。
在政治上,除了受邀參加的各大家族代表外,還有地方議會的議長,或是記事、主計也參與此會,主議會方麵符司、農司、工司、民司、警司、民事司,主導南郡運作的重要單位長官,也全部出現。
最後才入席的各家族代表,看到場麵如此盛大,再遲鈍的人也知道,今晚的會議非比尋常。那些代替家主參加的代表們,不禁暗自發愁,這下子,他們隻能硬著頭皮參加,並且希望此次“非正式的正式會議”別產生什麼重大的決議。
時間不等人,少數輕視這次會議的家族代表,因為遲到兩、三分鍾,就被拒絕入場。
時間一到,主議會的三巨頭──議長凜寒尺、主薄雷震、司總李介民,以及南郡的萬年督軍雷戰同時入場。
這四個人當中,有三個人手腕係上有白布條。較有見識的人都看出來,他們正在服暗喪,要真的不想讓人知
道,白布條可以輕易地隱藏在外衣下,所以故意露出白布條,分明是要讓會場眾人知道他們目前的情況。
與會的南郡三大勢力之一,李家家主李介天以眼神詢問了胞弟,也就是當前南郡司總李介民,李介民卻微微搖頭,表示他什麼也不清楚。
這時先開口說話的,不是議長凜寒尺,也非政壇上另外兩巨頭,而是代表軍方的督軍雷戰。
“請各位參閱現在發出的絕對密件,依照規定,此密件將於會議結束之後收回銷毀,本次會議內容亦不得外傳……”在雷戰宣讀保密規定時,十位武議士親自發放文件,很快的,每一位家族代表手上都拿到極密文件。
雷戰宣讀完保密規定之後,左手直立於胸前,目光平視手腕上的白布條,然後才緩緩說道:“讓我們先為戰死的法天弟兄,默哀三十秒……”
雷戰話語一出,半數的將領也做出相同的動作,亦露出藏在軍服袖下的暗喪。
雷震與凜寒尺神情哀切,他們兩人默禱冥福,所哀悼的,不單是法天軍方弟兄的傷亡,更為了他們所敬重的家人。
凜寒尺為胞弟、凜家三爺的自我犧牲而傷慟;雷震則為雷家太爺雷理的死亡而深深感傷,雷理在日前去世,在南郡還需要他的時候過世了。
雷家隱瞞了雷理往生的消息,雷理的過世很可能帶來南郡的動蕩,而且雷家內部在這種時刻,也需要太爺權威式的穩定力量,所以連近親為他服暗喪,都還要假藉名義。
因為雷霏的關係,雷蘋慘死,進而讓雷理抑鬱而終,雷震心中更是自責,隻是事情已經發生,後悔已經來不及,責罵雷霏也於事無補。眼前該做的是當前的危機處理,就算要利用雷理的死訊,也在所不惜!
看完絕對密件的幾行內容,大半的家主流下冷汗,部分家主則質疑文件內容的真實性。
法天全軍覆沒?出征後援軍隊全滅?炎郡、鐵山郡、南郡北方諸郡駐軍遭不明勢力攻擊,損失慘重,都郡遭到慘烈攻擊,狀況不明……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會發生?
可是軍方將領們臉上那沉重的表情,卻又如此真實。
就算凜家再怎麼蠻橫,也不可能拿這種事情來開玩笑,這種隻要派人出去實際查探一下,花個十幾二十天就能得到正確答案的事,根本無法作假騙人的。
這次的會議,要討論的事情已經很明顯了。
雷戰深歎一聲,說道:“五天前,悉知我法天征外部隊慘遭痛擊之時,本人心中萬般不信,然而再三查證後,事實卻不容置疑。本人親探邊境,有幸遠觀那可怕的非人部隊……我軍……敗的理所當然。
“在少數殘存運補部隊的交叉詰問下,本人大膽地判斷,那些非人的可怕部隊,並不會攻擊手無寸鐵、無動武意圖之人,所以本人才僭越,請求議長大人下達軍事禁令,避免刺激那些可怕的對手……造成南郡軍民損失。”
雷戰露出哀沉的神色,又道:“並非本人懼戰,隻是在看過那些可怕的非人大軍後,本人認定,即使我南郡戰士英勇,依然非其敵手。與其在這種情況下迎戰,不如在探查敵方弱點,在取得勝算之後,再行軍事行動,可惜……敵人來得突然,未能通告北方諸郡,令各郡英勇戰士慘烈犧牲……”
雷戰的話帶來一片沉重。所有家主、家族代表,現在都很明白法天麵臨的狀況,無不神情凝重。那些代理家主與會的人,更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弄得不知所措。
“諸君……”接在雷戰之後,是凜寒尺以議長的身分說話,“南郡的部隊,因未曾參與征外戰役,又幸未曾與那不明的非人大軍起衝突,於是得以完整保存,若說法天境內,僅剩我南郡孤軍尚有完整戰力,亦不為過,這等軍力,要馳援都郡之難恐顯不足。
“然法天之難尚不隻於此,征外大軍的潰亡,將使大陸諸國群起妄動,大陸各國入侵法天,南郡很有可能成為諸國入侵的主要目標之一。就算南郡的兩個軍團未向北營救都城之難,各國為了報複,所派出的軍事力量,恐怕亦非南郡當前之軍力所能應付,是以有今日之會。
“本人希望,各代表諸多家族的領導者,能夠為了南郡,為了法天,更為了自己的明天,摒棄前嫌,為即將來到的危難窮盡全力……”
明日峰上,晨曦初露。
朝露隨風搖曳,薄霧籠罩山頭,恍如大地尚未清醒,目光迷茫依舊。
早起的鳥兒在樹梢上飛舞歡唱,在這山頂上所見一切和平安寧,讓人怎麼也無法聯想到,在山下不遠的地方,正有場慘烈的圍城戰爭正在進行。
一對山雀的叫聲讓季行雲睜開雙眼,他動動脖子,驚擾了原本停在他肩上的那對山雀,登時振翅飛離。
“天亮了,你也來啦。”季行雲站起來問候著,並開始活動筋骨。
“我提早來,想不到你來得更早。”答話的是季流風。
季流風在日光未露時就登上山頂,卻沒想到季行雲已在上頭靜坐。正想叫他,卻發現季行雲正處於冥思的狀
況,四周似不設防。季流風想了想,就待在數步之外,坐了下來,靜靜地等著。
季行雲這時自顧著活動身軀,由簡單的體操,漸漸到高難度的拉筋動作,由不動真氣到氣體配合,好像將一個人練武的過程,由基礎中的基礎,到高等的運用,進行了一遍。
活動到氣體合一的運氣練體時,季行雲才開口道:“你來得真早,是等不及了嗎?”
季流風道:“才不是呢,我想這地方風光明媚,早點過來,正好可以一觀日出之景。”
“你失望嗎?”季行雲像是閑話家常地問著。
“有點。”
“明日峰,既名為明日峰,便不是迎接一日之始的好地方,而是送走今日,期待明日的地點。比起日出,這裏更適合觀賞日落。”季行雲幽幽地道。
“喔?你已經看過了這裏的日落?”季流風好奇地問。
“是的,連看了三回。此地的日落氣象萬千,美不勝收,令人歎為觀止。”
季流風道:“連看三回?我的小老弟,你該不會是已在此地待了三天三夜吧!
就算是期待與我相會,也不必如此啊!”
季行雲道:“不是的,我是怕忘了約定的時間。你也知道,一旦入定冥思,時間感會變得很差,一個不小心就過了好幾天,也不是不可能的狀況。所以我就在這等,你一來,我自然知道時間到了,就醒過來了。”
季流風搖頭笑道:“哈!臨陣磨槍不覺太遲?而且,你的槍好像磨得不大好,真是傷腦筋,要不要我再寬限幾天?”
看到季行雲現在的狀況,季流風是失望的。季行雲現在的內息,不比他們在工廠正式相遇時好上多少,季流風給的真元玉,足以讓季行雲的內息回複到七分滿的狀況,若是七天內好好專對養氣,要讓身體恢複到最佳狀況,並不困難。
結果現在,季行雲卻是毫無進展,是他太躁急,急著想要有所突破,結果出現反效果了嗎?難道這就是季行雲的極限嗎?
季流風突然有種失落的感覺。這就是他的父母再花十八年培育出來的小鬼?這樣的小鬼要取代他?季流風嘴角微揚,輕蔑與失望的複雜情緒在他心中打轉。
“我的狀況好的很,而且我也不是在臨陣磨槍。我早來,是為了跟地主打聲招呼,希望明日峰能夠體諒,我們等一下可能進行的事情。”季行雲這麼說著。
季流風收起輕蔑的心情,改以好奇的語氣問道:“你是說明日峰會生氣?這可是我近日來聽到最有趣的一句話了。”
“是的,所以我要先取得她的諒解,並尋求她的支持。”季行雲正色回答。
“嘿……真是有趣的說法……咦……喔……”說到這裏,季流風發覺異狀。
真氣在流動,如風般的輕飄而來,向明日峰的山頂集中。一開始極為薄弱,如朝露霧氣般,漸漸凝聚變成涓涓小溪,然後數道細流的真氣又彙聚起來,形成濤濤江流,最後灌入季行雲體內。
如一道強風吹過,瞬間又歸於平靜,季行雲的內息就這樣補滿了。
季流風終於明白,他這位弟弟所謂的“與明日峰打招呼”是什麼意思,同時也對他另眼相看。現在,季行雲的能力,比他預料中的還要強上數倍,於是,前一刻還在失望的季流風,不經意地笑了。
“你為什麼要那麼做?”季行雲鼓著滿滿的真氣問道。
“你指的是什麼?賜予李魁力量,讓他重回南郡?還是清掃招烏進攻邦文王國的金烏鐵騎?或是說要誅殺上千人,好收回我傳出去的知識?”季流風故意反問。
“都不是,你為何要帶來製造法印的技術,又為何要謀害離我炎老前輩?”季行雲質問。
“你弄錯了。”季流風悠哉地解釋道:“我來法天,才不是為了帶來製造法印的技術,而是為了研究法印。我隻不過為了研究方便,才與法天合作,由他們提供資金、原料、場地,以及參與實驗的誌願者。”
季行雲道:“你大可不必去研究法印,法印對你根本無用!”
“哈哈哈!你應該是個聰明人才對啊!怎麼會不明白呢?法印對我是無用,可是法印的運行方式,對我就有用了吧!研究法印的過程相當有意思,每拿到一個法印,弄清楚其運作的方式,就等於學會一套新的武功,這還無用嗎?
“我無法使用法印,但不代表法印對我無用,就像金印這種東西,不能吃,卻可以買東西來吃。研究法印的重點,絕不是在製造一個可以讓我使用的法印,況且光是研究法印這種東西本身就很有趣了,你怎麼能說研究法印對我無用?”
季行雲再道:“那你也沒必要流出大量生產的技術!”
季流風笑道:“你沒這麼天真吧!法天憑什麼要援助我的研究?我若不給點甜頭,他們怎麼可能那麼好心,大力支持我的興趣?這是很簡單的交易,你不會不懂吧?”
季行雲語調微揚地問:“你沒有罪惡感嗎?因為你的關係,造成了大陸動蕩戰爭,有多少人因為你的關係而死去,難道你不會覺得有錯?”
“哈哈哈……”季流風大笑。
“你笑什麼!”
“我笑你愚昧啊!我為什麼要有罪惡感?發動戰爭的人是我嗎?我曾鼓吹過戰爭嗎?都沒有吧!法天要對外發動戰爭,與我何幹?
“我不過是個外來者,哪有能力改變法天人的想法,他們要以戰爭為手段,向外開疆拓土,還是與鄰國和平共處,那都是法天聯邦議會在決定的事情,是法天各郡聚集廣大民意的最終意向。我在法天,不過是個沒沒無聞的小人物,哪有什麼資格左右法天是否發動戰爭?”
季行雲道:“若不是你,法天又怎麼有能力對外發動戰爭?”
“你的論點未免太奇怪了吧!讓法天有能力向外擴張的原因很多呢!你怎麼不說法天各大家族積極提供人手,讓法天得以建軍?你怎麼不怪法天的農夫努力耕種,讓法天軍能有充足的軍糧好遠征?
“殺人犯用刀殺人,難道是鑄刀、煉鐵,還是采礦工人的過錯嗎?明明就是拿刀殺人的那個人他自身的過錯呀!就算是意外好了,可是沒有自製力就想持有一把好刀,這也是持刀者自己的心性修養不足,最後持刀傷人,要怪的,還是持刀者自己。我就像那找到鐵礦的探礦師,我沒必要為了開采出來的鐵礦變成殺人的刀而自責的。”
“你……好,那你為何要謀害離我炎老前輩?”季行雲再質問。
“你又弄錯了。”季流風輕鬆地說。
“何錯之有?他老人家明明就是被你打傷,傷重而亡!”
“哈!錯得離譜。我是與他有過一場比試,可是真正傷他的人可不是我。我可沒對他下毒,也沒偷襲他一掌,更沒逼他跳崖。要殺他的人又不是我,我隻不過利用機會,逼他與我交手罷了。
“唉!真是可惜的一戰,不過也令我明白,自己研究出來的法印有多無用,所以我也沒必要繼續研究了,無法超越前者的研究,一點也不有趣。”
季行雲怒火漸升,說道:“我今天看到了一個不停推卸責任的人。”
季流風道:“怎麼會?我覺得這一切都很有趣呢!法天的小蟲子,為了那些不怎麼樣的法印爭破頭,還引發了一場戰爭。法天內部的暗鬥,一切的一切,讓我看得很高興。”
“這就是你內心的感覺嗎?”
“是呀,有什麼不對嗎?”
“毫無憐憫心之人!”季行雲怒道。
“真可惜,看來咱們的觀念相差太大。”季流風的表情,一點也沒可惜的樣子,反而很高興似的。
“我要阻止你,不能讓你再製造動亂了。”
“有趣!我正等著呢!不過……你要有阻止我的實力才行。”季流風說完,六顆光球立刻由他身後浮現。“我會使出全部的實力,以表示我對親愛弟弟的尊重!”
真氣流動,六顆外玉光彩大耀,同時運作,發動攻擊!
季流風說動手就動手,一動手就不留情麵,季行雲也似乎早與他有了默契,雙方真氣同時揚起。
大大的氣彈,如殞石落地般地砸向季行雲。季行雲疾奔飛閃,身後狂風暴起,土石飛散。
然而,季流風的攻擊才正要開始。
避走的季行雲突然感到不適,氣壓改變了。在他身邊的氣壓突然暴漲,就像有千斤重的東西壓在他身上。
空氣變得像水似的凝重,讓季行雲覺得非常難過。除了體內與體外的壓力失調之外,空氣阻力的突然增大,也令他速度略微減緩。
同一時間,氣彈再次來襲。
季行雲強提真氣,抵禦氣壓,左右閃避之餘,漸漸向季流風接近。
此刻,季行雲辛苦地閃避猛烈的氣彈,同時既要運氣對抗束縛身體的高氣壓,又要多費一分力量突破激增的空氣阻力。越是向前,閃避氣彈的反應時間就越短,氣壓也多增一分。
突然,十幾顆氣彈同時交錯攻來,除了硬碰之外,就隻有後退才能避開。
季行雲選擇了退後,他不像季流風那樣功力深厚,又有六顆外玉及內丹,不適合以真力相抗,隻好以退為進。誰知道那麼一退,他才發現自己中計了,後方有如真空。
一下子由氣壓極高的地方,踏入半真空的地方,壓力劇烈的變化,讓季行雲好似先被石頭壓著,再突然被用力拉扯,差點沒要了季行雲的小命。
若不是換體重生後,身體對環境的適應力加強了許多,又能涵養真氣強大**,這一下的變化,足以讓季行雲因體內外的壓力驟差,而爆體身亡。
雖然保住一命,但是也讓他破綻大出。
紫色的氣刃以鞭子的形式卷來,如薔薇藤蔓般優雅而危險,閃閃紫光中,又帶著點點的金芒。
紫氣迎來,季行雲可以感受到那氣鞭的危險,壓下身體的不適向後彈開,逃過氣鞭的攻擊。紫氣刃鞭打在季行雲原本站的地方,沒有氣爆也沒塵土飛揚,更沒撞擊的聲音。
季行雲目光一瞟,驚見那裏留下幾道裂隙,紫氣刃鞭竟似切豆腐般地割裂大地。
站穩之後,季行雲調息運氣,正準備重整態勢,卻驚覺真氣受阻,運行困難。
他這才發現,身上竟附著了幾處金光淡芒,方才避開紫氣刃鞭,卻忽略了隨鞭而來的金色光芒。金色光點沾上身,隨即侵入體內,就像河道上落下巨石,阻礙水流一般,季行雲體內真氣的運行因而受阻。
這可不得了,季行雲運動真力,要消融入侵的真氣,哪知那些特別的真氣,竟如頑石般排斥任何力量,不與外力衝突,就隻是靜靜地存在那裏。季行雲費了好大的勁,結果連一處麻煩的金色真氣也沒化解掉。
這時,季流風又發動另一波攻擊。
一股強大的真力由外玉中流出,從四麵八方圍向季行雲。
季行雲想躲,卻是有心無力,體內真氣運行受阻,連帶讓他動作凝滯,像折翼的小鳥一樣,無法展翅飛翔。
真氣在他身邊凝合了,形成如同鎧甲般的效果。隻是這具真氣凝聚而成的鎧甲,沒有供給季行雲活動身軀的關節,季行雲就像被鎖在人形的監牢之中,動彈不得。
“真是傷腦筋……我還以為你真的有兩下子了。想要阻止我?真不知道是誰在阻止誰?”季流風嘲諷地說。
“這就是你全部的實力嗎?”季行雲卻是從容地問著。
“不是,當然不是。連接近我都辦不到,還談什麼要阻止我?我到現在動都沒動,連半步都沒移開過,光靠這六顆輔助用的外玉,你就如此狼狽,我還需要發揮全部的實力嗎?”季流風道。
“說的也是,我是該讓你使出全力才行。”季行雲回答。
“哈……我等著。”
季行雲吸了口氣,結果身子卻斜倒下來,就像傾倒的銅像那樣倒下。季行雲沒辦法移動身軀,幸好全身包覆在氣甲之中,這一摔倒也沒怎樣。
想要掙脫氣甲的束縛並不容易,要施以力量掙脫,可是身體被緊緊地包著,想要施力都難,若要放出真氣衝破氣甲,纏在身上的金色光芒卻又阻礙真氣的運行。
現在的季行雲,就像是被綁緊捆死的羔羊,隻不過身為屠夫的季流風,卻不急著動手。
季行雲調整運氣方式,不走主要筋脈,卻直接在全身上下的細胞間流動,真氣由丹田內先行調配,而後直接爆出,如洪水一般,登時衝破氣甲。
他分明有能力一舉衝開所有束縛的,可是他卻隻衝開腳部的束縛。真氣爆出,產生極大的衝力,讓他以高速衝向季流風。
季流風隨即放出氣彈,轟然炸在季行雲身上,季行雲不避不躲,活像敢死隊般直接衝向季流風,那氣彈打在身上,正好有季流風放出的氣甲護身。
這種接近無賴的打法,讓季流風搖頭低笑,暗道:“這小子拿我的氣甲來擋我的氣彈,真是靈活……不過,半身還受氣甲束縛,動作必然受到影響,無法靈動巧挪,所以僅能直衝而來,既然如此……”
季流風思忖片刻,繼續不計真氣成本地轟出氣彈,另一顆外玉也有了動作。
紫光閃出,一顆外玉射出紫氣刃鞭,劃過致命的弧線,落在季行雲腦門,氣甲登時被劈成兩半。
不過,這一擊並沒有造成血腥的畫麵,季行雲先行避開了。他以氣甲為餌,引誘季流風的攻擊,本身藏在氣甲之後。紫氣刃鞭襲來,他馬上轉身避開,這一彈一躍之間,已然來到季流風身旁不到兩步之遙。
外玉再次打出氣彈,季行雲這次卻沒閃避,直向前去。
季流風先是一愣,然後馬上明白,季行雲早就能夠看透外玉的運作,也清楚不論是向左還是向右閃避,都會掉入陷阱之中。一邊是以外玉造就出來的半真空環境,另一邊則是高氣壓高阻力的環境,選擇往前走,才是最明智的道路。
季行雲運勁托開氣彈,他早就有這能力,卻一直用閃躲的方式,就是為了這一刻,為了讓季流風猝不及防。
這時氣甲再度化出要包住季行雲,他縱身向上飛躍,由季流風頭上跳過。
“愚不可及……”季流風暗歎,同時驅動外玉,射出點點金芒。
身在空中的季行雲成了活靶,順著他的速度、方位,要擊中他易如反掌。可是,此刻卻見他在空中蹬足,在季流風的斜上方急墜而下,空中應該沒有可供施力的地點,可是季行雲卻像是蹬了牆壁一下地反彈。
一顆外玉微微晃動,紫氣刃鞭轉向揮來,季行雲的速度突然再次加快,身體也開始急旋,避開了紫氣刃鞭,衝向季流風。
兩人擦身而過。
季流風移動腳步了,為了躲避這突如其來的攻擊。
季行雲落地站穩,看著季流風,說道:“先掛彩的人是你,托大隻會給你帶來失敗,你沒有我想象中的高明嘛!”
季流風收起玩樂之心,不急不怒地說:“真可惜,你差一點有機會打敗我的。”
“打敗一個漫不經心的人,也沒好高興的。”季行雲故意刺激地說。
季流風用手背抹了一下臉頰,舔了一下手背上的鮮血,高傲地說:“隻想用外玉就解決你,是我的不對。那麼,第二回合,真正的戰鬥可以開始了。”
第二回合,完全不同形式的戰鬥,是肢體與肢體間的衝突,用豪邁的拳頭、粗獷的踢腿,他們兩人完全用**的力量互相交談。
兩人激烈交擊,一拳重過一重,一腳強過一腳。季流風大開大闔,一招一式均含驚天之力;季行雲靈巧挪移,奇招盡出,教人目不暇給。
季流風放棄強大內息的優勢,不施真力外放的攻擊,也暫止外玉的強橫攻勢。
但其中一顆外玉讓他穿上了氣甲,在凝實的真氣保護下,他像是穿著厚重的全身鎧甲在戰鬥,卻沒有身著重鎧而喪失靈活性的缺點。
穿上氣甲的季流風,不需多費真氣護身,所有的真氣都可用在支持身體動作上,**的力量,在他驚人內息的支撐下,全部發揮出來,要是被他碰著了,那可不比被千斤巨錘敲中來得輕鬆。
季行雲亦是不凡,重生後的身軀,更能發揮**百分之百的威力。雖不似季流風那樣以氣甲護身,又有強大無比的內息,但是全身各處蘊含真力,所發揮出來的力量,並不遜於季流風。
季流風口頭上雖然說要使出全力,但實際上他仍是有所保留。
不單是沒使用外玉輔助戰鬥,連丹田的內丹也在休息。單以拳腳作戰,不施外放真氣的單純戰鬥方式,季流風能發揮的力量有限,也無需耗用過多的真力。
畢竟用以真氣來提升拳腳之力也有個限度,要再提升力量,就非得以真氣來推動**,用真氣來包裝攻擊,那就不再是單純肢體的衝突了。
季流風是沒必要用這種方式與季行雲作戰的,但是他自武功大成之後,就很少碰上能夠盡情發揮武藝的對手。
與空還生交手是一次,但兩人的戰鬥其實並不對等。他與空還生的差距太大,根本無從發揮全部的力量就敗陣了。
與離我炎交手是一次,可惜那是有限定條件下的戰鬥,離我炎不能盡情的發揮全部的實力,而且要速戰速決,雖然是一場盡力之戰,但是並不盡興。
況且與法人的戰鬥,幾乎都是單純的真力衝撞,比的是運用真氣的技巧,誰能在瞬間動用最多的內息,使出威力較強的攻擊,就有勝出的機會,這種戰鬥拳腳功夫,能發揮的餘地有限。
現在跟季行雲對戰,季流風才有機會體會這種拳來腳往的快感。是以他並不急著結束這個階段的戰鬥,這種瞬間不及眨眼的拳來腳往,讓他覺得非常的刺激有趣。
季行雲在換體重生後,也是第一次將身軀的力量發揮的如此淋漓盡致。沒有好對手,就沒有機會展現自身全部的力量,也讓他沒有機會了解這具新的身體的極限。
他在戰鬥中調整真氣與全身細胞的關係,以局部運作的方式,明了以真氣驅動身體的法則,讓他更加明白要如何善用這重生後的身體,也發現自己還有哪些力量可以發揮。
要戰勝季流風,就要能夠引出身體的全部力量。就像七天前在工廠擊斃藍非凡那時的力量,要能活用那時的力量,才有機會獲勝。
季行雲明白季流風不比法天家族的長老,隻能施用一時的力量,是絕對無法打敗他的,要能長期保持在那種狀況,才能有致勝的機會。現在他正利用拳腳相擊的時機,重新熟悉自己的身體。
漸漸的,季行雲占了上風,兩人拳腳往來,攻多守少,季流風被壓製住了。
這並不奇怪,季行雲本來就以靈活的拳腳攻勢見長,加上肉搏的戰鬥經驗豐富,在這方麵,季流風與他相比,可謂之門外漢,當然難以在純粹的肢體衝突中占上風。
“像你這樣的人,為何會殺害招烏的三萬鐵騎?以你的能力,要阻止招烏進犯邦文,明明就還有許多方式可用。”激烈的肢體衝撞中,季行雲吼叫地問著。
季流風連續撥開數拳,退了幾步,還以一記重拳,同時回答:“沒有比這更有效率的方式了!利用慘劇深植恐懼心,可以讓招烏不再有膽進犯……”回避高旋踢之後,季流風再道:“而且,看那些螻蟻般的生物恐懼的逃跑,也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