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風在淮陰的突然出現著實讓魏咎吃了一驚也嚇了一跳,可以說他與謝長風原本是同行,兩人不知道打過多少次交道,因此他深知此人的厲害,謝長風從來都是那種輕易不出手出手便雷霆之勢的人。
那時,隻要能夠阻擋哪怕隻是延緩秦國對關東六國的吞並,各種手段六國都願意嚐試,哪還管是不是下三濫?作為秦國的二號人物——太尉尉僚自然成了六國暗殺的主要對象之一。信陵君之後,寧陵君魏咎廣交天下豪傑,不少黑道、白道的高手都投在他的門下,這些人專以離間、刺殺秦國重要人物為任。他們曾經刺殺了不少秦國的王室宗親、大臣、將領,引起鹹陽的恐慌騷亂。後魏王命令魏咎行刺尉僚,但尉僚的保護工作百密無疏,幾次謀劃最終徒勞無功不說還空折了不少高手。麵對謝長風,魏咎未戰便已先怯了三分。
魏咎曾多次與秦軍作戰,命也是從死屍堆裏撿來的,魏國被滅後籠絡魏國殘餘勢力及江湖俠客建立了血狼組織,他深知秦軍威武強大,秦國的情報機構無所不能,所以當初他選擇淮陰作為血狼總基地時就已經做好了應付所有可能的打算。現在情況危急,保存實力生存下去最重要,為了安全隻能啟動最後的手段撤出淮陰再做打算了。撤出命令一下,雖然有人認為就這樣放棄多年經營的基地實在可惜,可誰也不覺著魏咎做這樣的決定唐突,魏咎的直覺和小心不知道多少次令血狼化險為夷,因此所有人聽到命令立時行動起來。
血狼不設檔案,聯絡也無記錄,撤走前必須銷毀的東西不是很多,另外旅館雖設為血狼的總堂,但由於王鵬的中央哨另在一處,真正留在魏咎身邊的人不是很多,加上英子等女眷也不過才12個人,不消半個時辰所有人便已準備完畢待命出發。男人們連衣物也沒有更換,魏咎仍然是謙恭隨和的旅館老板神情,其他人的表情也毫不因危險臨近而有絲毫的變化,女眷被安置在一輛單拉馬車內,兵器則全部放於馬車底部的暗閣內。
這些事情韓信當然不知道,知道了也未必全能理解,不過這反而讓他沒有任何負擔,比如臨出門時他首先想到的便是不能把錢拉下,他把魏咎丟下的所有錢都帶在身上了,現在他身上至少有上千枚錢,裝在懷裏的布袋裏約有五公斤重。
魏咎所料一點不差,警覺又一次救了他的命,當眾人剛剛拐進向南門去的胡同,小旅館就被赫連錚帶領上百人的軍隊包圍了。赫連錚雖然談不上出類拔萃,但如果從旅館剩留的蛛絲馬跡中還不能判斷出這裏曾經潛伏著一個反秦基地的話,那他可不是隻有一點冒傻氣,而十足一個笨蛋了。很快,赫連錚就從路人口中得知,旅館老板帶了旅館所有夥計和家眷駕了一輛馬車向南門方向去了。
“快,布告城中百姓,凡拿住這小旅館中一人者官府重重賞賜,若隱匿不報查出後立即交官法辦!”赫連錚來的路上下令關閉城門全城戒嚴,他對秦法自然熟悉,百姓必須幫助秦軍緝拿叛逆。有了城中百姓的協助,在淮陰這樣一座小城要抓什麼人簡直比在甕中捉鱉還要容易。
赫連錚甩開眾人與幾個騎了馬的親隨向城南追去,受到驚嚇的魏咎等人定不會待在城裏等死,最大也是唯一的出路是奪門而逃,想到這裏他不禁暗暗得意,幸虧他早就下達了全程戒嚴令,不然能不能把魏咎等人堵在城裏還真不好說。他當然有得意的理由,因為他今天所有的行動也就隻有這件事是真正屬於他自己的主意,這倒不是說他向來依靠他人指點,但能在老爺子製定的計劃中找到什麼遺漏總是一件特別值得高興的事。
這一日赫連非騎了戰馬帶了家兵,陣勢就像以前披掛上戰場一樣,還命令自己迅速派出最多的兵力緝拿旅館老板和店裏的夥計,赫連錚甚至連老爺子披掛整齊要去做什麼都沒有來的及問,赫連非就帶了家兵急匆匆去了。開始的時候赫連錚還真是不大明白,為了對付一個小小的旅館小老板,也不至於赫連堡上下全都緊張起來,連已經久不出麵的老爺子赫連非這一次竟也破天荒的對臨出發的自己再三叮囑,告訴自己應該怎麼做,好象自己是一個未長大的小孩似的。現在看來,老爺子一定是從哪裏得到了確切的密報,哎!父子那麼多年,赫連非就像是一個迷,赫連錚總也猜不透。
附近的百姓聽說一向講究和氣生財的魏老板竟是長期窩藏在淮陰的叛逆,不用官兵組織,各家各戶都從家裏攜了鋤頭、鐮刀等農具做武器協同軍隊緝拿叛逆,也許他們未必情願去抓什麼叛逆,但知道有叛逆而不抓是觸犯法令的行為,罪名與自己窩藏罪犯一樣,是要禍及家族和鄰居的,因此不由得百姓待在家裏或者跑到街上隻看熱鬧不幫忙。
要說旅館距離南門雖說不遠,但也有兩千多米,沒有走多遠,五公斤重量的作用便顯現出來了,而且那錢在自己懷裏一顛一顛的,非常不舒服,韓信喘著粗氣落在了隊伍的最後麵,突然聽到身後人聲鼎沸、喊聲震天,隱隱竟有上千人之眾,他緊走兩步來到石萬山旁邊不解道:“師傅,要抓我們也不用上千人,這也有點太誇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