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侮辱(1 / 2)

這一日,話癆公子即墨衍未如平日一般於午膳後即跑來薄暮苑“說書”,即墨昔煩悶之餘百無聊賴地拿著掃帚麵對著薄暮苑大門,將門前十幾級台階亂掃一氣。滿地的落葉被她掃的七零八落,奄奄地東一堆西一坨,風一吹便又四處飄散。

“把你的蛋他的蛋串一串,串一株斷腸草串一堆鹹鴨蛋……”即墨昔自得其樂的哼著胡亂改編的歌,跟著節奏揮舞手中的掃帚。

身後突兀地傳來一陣粗嘎的嘲笑聲:“喲,這不是我們的二小姐嚒。有娘生沒娘教,連歌詞都好生粗鄙。”

即墨昔勾起唇角,不用轉身也知道來人是誰。手中掃帚規規矩矩扶好,轉身麵向來人——華瑢榭的馮嬤嬤。

據即墨衍添油加醋地描述,身後這個五大三粗形容猥瑣口無遮攔的老太婆——這是即墨衍的原話——失勢前仗著自己是即墨瑢的那一房的管事嬤嬤經常狐假虎威欺負低階仆役,她娘紫櫻夫人被她名義上的爹爹收房為妾之前也歸屬馮嬤嬤管束,她娘親被收房之後,夏殷殷大怒,借故重責馮嬤嬤管束不嚴之罪。這個惡仆便懷恨在心。

後來的後來,她娘親不但不受她便宜老爹寵愛,還被貶到整個即墨府類似於冷宮一樣存在的薄暮苑獨自居住,此地人煙罕至,唯有馮嬤嬤是那經常會不經意路過的路人。每次過來不是對她們母女冷嘲熱諷,就是借故尋釁,侮辱滋事。十幾年來,時不時來薄暮苑給她們母女一點顏色看看已經是馮嬤嬤的業餘愛好…

“馮嬤嬤。”即墨昔淡然開口,仿佛沒有聽見她的嘲諷。

“老奴怎麼當得起二小姐喊老奴嬤嬤,金尊玉貴的二小姐可是當朝太醫院首輔趙太醫未來唯一的嫡媳,”馮嬤嬤走上台階,湊近了即墨昔的耳邊陰陽怪氣地道,“隻是聽說二小姐未來的佳婿此刻摔破了腦袋,正躺在床上苟延殘喘。怕隻怕二小姐你還沒嫁過去就先成了克夫的望門寡。”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由大娘做主,莫非馮嬤嬤覺得大娘的考量不夠周全?”即墨昔淺笑盈盈,蝶翼般得長睫微微一垂,掩去眼中的冷然,“馮嬤嬤你這樣說難道暗指大娘心胸狹隘,將我許配給一個將死之人是蓄意與我一個小小庶女為難?”

馮嬤嬤臉色由白轉紅,又由紅轉白,退開一步厲聲斥道:“當然不是!我家夫人是即墨家的當家主母,虛懷若穀胸襟寬廣,二小姐可別汙蔑老奴非議主母。”

“你口口聲聲我沒嫁過去就有克夫守寡之憂,可見甚為為我的婚事擔憂,對大娘決定的婚事有異議。隻是連做女兒的我也沒有權利對大娘決定的事情有所置喙,”即墨昔牽了牽嘴角,背過身扶著掃帚又胡亂掃了起來。“馮嬤嬤可真是為我操心了。”掃你一臉灰。

“你…你…”馮嬤嬤嘴唇微顫說不上話來。紫櫻這賤人的女兒受傷醒來之後怎麼像換了個人似地,以前唯唯諾諾謹慎羞澀,現在牙尖嘴利玲瓏詭辯,點明她不過是即墨家的低等家奴,還不動聲色地扣了一頂藐視主母的帽子給她。

馮嬤嬤心中一怒,伸手向即墨昔重重推去。“你別以為你嫁入趙家就翅膀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