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昔的手不由自主地揪住了身下的錦被,想不到穿越後第一個難題,居然是她的婚姻大事。
深深地望著母親的淚眼,這個女人在用她自己所能想到的方式保護女兒。不希望她在這紅瓦高牆內同虛擲年華,沒能給她一個顯赫的出身,甚至沒能給她一個完整的童年,既然她未來會因為這個家的女主人夏殷殷的阻撓而同樣得不到完整的婚姻,那麼作為母親,唯一能做的就是現在順水推舟,讓她代嫁,至少搏一搏,也許等待她的是一個可以預見的自由而不受束縛的未來。
“娘,我嫁。”即墨昔伸長了手,安慰似地拉了拉紫櫻夫人的衣袖,“你別哭了。我都答應你。”
“那娘去給你看看粥,昔兒餓了吧。娘去去就來…你要相信娘。娘不會害你。”紫櫻夫人側過頭掩飾泛紅的眼眶,轉身移步出門走向廚房。
又吩咐門外守候的書瑾端水進來伺候即墨昔稍作洗漱。
“二小姐,您昏睡了兩天三夜了,先用溫水暖暖手,奴婢稍後給您上藥。”
書瑾端著水盆擱在床前的凳子上,牽過即墨昔滿是淤痕的手放入水盆中細細清洗,盡管動作輕緩,生怕弄疼了她。即墨昔樂的做甩手掌櫃,任由書瑾服侍。她的指尖傳來溫暖的觸感,仍帶著些許微微刺痛。
坦白說,她並不十分在乎自己在這個世界中,嫁給一個怎麼樣的男人。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對男人根本都不抱期望。自然也無所謂失望。何況現在要她嫁的還是個快嗝屁的金龜婿。
她娘已經給她分析了,一旦男方掛了,她就是自由身,也最有希望成為趙家日後的實際掌權者,閑著沒事兒還能回來給她美人兒娘親撐撐腰,省的她美人娘親天天看夫家臉色過日子…雖然婚事來的突然了些,倒也構不成她的困擾。既來之則安之嘛…
即墨昔也懶得去煩惱到底她是被誰擄走,擄走她的目的又是什麼。反正她這個突然空降異世界的外來人口對這個世界的所知有限,想破了腦袋也不會有結果…
嫁人以後的未來還是非常美好的啊…不過…她危險地眯起眼,看著水中倒影。這一身青紅交錯隱隱作痛的紀念品到底是怎麼回事?沒聽過打人不打臉麼!?到底是哪個不上路的混蛋,上下其手把她好端端的傾國傾城臉硬是給揍成了腫脹豬頭三…
又瞥一眼淤痕累累的纖細手腕,即墨昔頗為無奈地扁了扁嘴。前世辛辛苦苦練的柔道啊空手道啊跆拳道啊泰拳啊…難道靠這個身體重新練起來嘛?好看有什麼用。傾國傾城有什麼用。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現在這個身體比前世那個還弱還殘破啊啊啊!
幸虧這具才十六歲身段未完全長開的軀體尚比較柔軟,極具可塑性。看來隻能等養好傷之後積極複健。
書瑾幫她拭幹手上的水珠,麻利地上了藥,端了水盆出去。空蕩蕩的房間又隻剩她獨自一人。她全身放鬆,懶懶地躺回床上。
老天爺讓她失去了一個長年抑鬱臥病在床的媽媽,換來一個會為她籌謀為她落淚心痛的美人兒娘親,附贈活潑頑皮的猴子弟弟一隻。
命運真的很奇妙,拋開過往,給了她一個全新的身份,也許還有一段全新的生命。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桕零零碎碎散落在她的臉上,她張開五指笑睨細碎的光芒在指間活潑躍動,手指陡然一握,仿佛要將生命中照亮她的光芒碎片都握在手中。
爸,媽。希望你們在各自的世界一切安好。
而我。無論在哪裏,都會拚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