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一臉仿佛正在西西裏亞群島的海灘度假的愜意微笑,感覺像是剛剛從保鮮薄膜裏拿出來的一樣。雖然沒帶鏡子,我多少可以感覺到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是寫滿愕然。
“上車吧。”
提出了這個簡短的邀請,我根本沒思考,也沒有理由不上車。於是,響亮幹脆的關車門聲音響起後,我已經在後排坐下了。他坐在車前排靠左邊的駕駛位置,除了後座的我以外車上根本沒有人了。
該不會是他把胡作非給幹掉了吧,其實他是臥底在老師中的外國間諜......亂七八糟的猜疑沒多少根據,怎麼說也隻能證實我思想很幼稚這一點。
作為偵察和反偵察課的老師,他必定是此兩項技能掌握到爐火純青,老胡之所以在接任務時沒有避開他,隻有一種解釋,那就是他和老胡是一夥的,唔,這個思路到還沒什麼大錯。這樣一想,我基本放心了。
車子在我發呆亂想時,餘林已經熟練的將車子發動了,調整了檔位,我們接下來的將遇到見怪不怪的一段下坡路。
“難道我不是餘林嗎?”
非常奇怪的問話從他口腔發出,傳送到後座,我不知其深意,難道他是非常喜歡用反問句型的人嗎?
他見我不語,又說:“沒有必要緊張,隻是聊聊,好嗎?”
聊什麼,我跟他並不能算熟,頂多是很多個同專業學生中的一個,他大概不一定記得我叫什麼吧。即使我掏空了腦瓜,也不記得有聽說或看過老師主動找學生聊天的情況。所以,完全沒辦法推測會有什麼狀況。
如果說是犯錯什麼的,一是我自信沒有,要說有,也不該是老師開車接學生談話吧。
“你參加過什麼社團嗎?”他一邊握著方向盤,空出來的手在翻找著中意的CD碟片。
在一係列的反問句和疑問句之後,我終於可以接話了“以前參加話劇社,後來退社了。現在還在校報幹,雖然一度還想加入文學社的,後來發現...”我發現話題扯的太遠了。雖然一問一答,我們加起來說了不少字,但我絲毫沒有捕捉到有意義的信息,簡言之,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有什麼事就明說好嗎,拜托。
CD被他放進彈出的托盤,然後回進去。
Spice Girls ,Holler。對英文歌我還是略知一二。
“有興趣加入我們XX社嗎?”接下來該不會冒出這麼一句吧。如果你真的說出這麼無厘頭的問話,我可是馬上就要開車門走掉,哪怕要跳車也在所不惜。
真實情況是:“你已經被我們墨守七處選中,成為七處3科的一員。剛剛進來,不可能就擔任什麼重要職位,但是根據‘尚賢’(墨子理論之一)原則,一段時間後我們會根據你的表現進行評定,不管工齡和資曆,都將同樣看待。我希望你能有一個良好的心態......”
他滔滔不絕的講了十幾分鍾,其間我不耐煩的看過幾次表,難道他除了疑問句型的偏愛之外,還是個超級能說的。
對於這一長串沒有準備,無法接話,甚至也不期待接話的一番言論,我隻能說是太過唐突了。
“我想...是不是應該有個過程啊,讓我考慮的過程,怎麼省略了。”我試探性的說,可能當時的樣子就像是小國在向大國請求經濟援助的模樣。
“我想是你還沒有明白,哦,應該怪我,普通人的思維我早就忘掉了。”
“?”
“一般的人,都習慣要考慮,要有選擇的權利的,是嗎?”他終於回一下頭,對我閑話家常似的問出這句。
還什麼“是嗎?”難道不是嗎?我在心裏說。
我點點頭。
這個過程中車內始終飄浮著Spice Girls 的《Holler》。
“組織的規定和這個是不一樣的,隻要是組織製定的命令,沒有選擇的權利,也沒有考慮的必要,必須百分之兩百的服從,這就夠了。比如說國家要征兵,選中你去,你是不是可以去和國家商量不去行不行,同樣道理,你沒有選擇權,隻能服從。”他又正過身子,一邊把著方向盤,一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