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小陌聽到身後有著一群人的腳步聲,小陌像躲避獵人的兔子,跑得更快了。小陌氣喘籲籲的跑回家,剛上樓打開臥室的燈就聽見有人喊:“陸小陌!”小陌嚇得趕緊關掉燈,小陌跑到窗口看見街對麵站著一群人,他們都望著這邊,小陌心慌意亂的匆匆下樓。洗漱完畢之後再到樓上,那群人已經不在了,小陌長籲一口氣就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小陌心裏還是有著輕微的刺痛……
又過了好幾個月,小陌得知王琦和陸磊在一起,王萌和曲新明在一起。無論是什麼時候,兩對戀人都如影隨形。小陌心裏不甚羨慕,卻也希望有人能那樣溫和的關懷自己。
第二學期的時候小陌迷上了三毛的書,那本陳舊的書是在父親的書櫃裏找到的。日子本也是平淡的過著,有天晚上下晚自習,小陌剛回到家,母親就板著臉說:“陸小陌,你爸爸在地下室等你,叫你放學了就下去找他。”小陌心想爸媽準是吵架了,非常不開心的說:“你怎麼不下去!”母親厲聲吼道:“快點下去,你爸在等你!”小陌哭喪著臉往地下室走,念五年級的時候父母想離婚,小陌心想難道是為這事?一進門,小陌就看到父親斜坐在椅子上,臉色不僅嚴厲,更帶著幾分恐怖。小陌低聲叫了聲爸,他仍是擺著剛才的姿態,小陌像是空氣一樣。過了十幾秒父親開口說:“你過來。看看這個。”小陌走到父親跟前,拿起一張紙,小陌瞟了一眼就說這不是我寫的,父親冷笑道:“那再仔細看看!”小陌嚇得手一直發抖,看完之後,腦袋一片空白。壓抑的空氣分分秒秒都變得更加壓抑,父親冷冷地說:“這個你怎麼解釋?”小陌輕聲說:“我沒有,沒有在學校談戀愛。”父親又是一陣冷笑,小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明明是很悶熱的氣氛,小陌卻時不時地打著寒戰。
沉默了許久,父親說:“去找跟棒來!”小陌轉身到別的房間尋覓,父親所需要的武器,很久以前就是父親要用刑的時候,小陌得自己找好刑具,這是相當諷刺卻又可悲的一件事。小陌找了很久都沒找到刑具,也不敢在父親麵前交差,不去交差恐怕日後更難做人,小陌硬著頭皮去給父親說沒有找到棒。父親又是冷笑著說:“你個雜種,老子早就幫你準備好了!”小陌低著頭,努力暗示自己不要怕,不要讓那些冷笑聲和罵聲進入腦海。一貫平靜的表情下是一顆疼痛著的心,父親終於嚴肅著厲聲吼道:“跪下!”小陌聽到這聲命令,跪在離父親兩米遠的地方。
小陌很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不再聽命於這種號令,一邊責怪自己沒骨氣,一邊又安慰自己沒事的,熬過了就是風和日麗的天氣。終於,父親起身走到小陌麵前,兩厘米寬的竹條重重的落在小陌身上,小陌低著頭緊緊咬住牙齒,強忍著皮膚和心頭的劇痛,告訴自己沒有關係,千萬不能落淚!父親一邊用力揮舞著竹條一邊說:“你還穩得住嘛,老子今天總會把你打哭!”那一聲聲悶重的啪啪聲沒有節奏的觸及小陌的肌膚,終於小陌內心堅守的防線被竹條敲打得潰不成軍。無比淒慘的哭聲穿透六月冰冷的空氣,在地下室裏飄飄蕩蕩,孤苦無依。
母親也拾來一根圓竹棍,竹條和竹棍忙亂的擊打小陌的皮膚,兩個人在小陌跟前合作得有聲有色,兩個人都用低沉的聲音罵:“你個雜種,死雜種……”又同樣有力量的鞭笞小陌。小陌流下的眼淚不僅僅是因為皮膚火燒火燎的疼痛,更是一種孤寂、想要逃離、卻又無可耐克的心痛。
兩個小時就在咒罵聲和擊打聲中過去了,父親終於讓小陌離開,地下室裏隻剩兩根破爛的刑具,也難為它們肯為了別人付出自己。
小陌機械的走上樓,夢娟關切的詢問小陌,陸雅冷冷地看著小陌,小陌一言不發的回到臥室。燈光下,手臂和腿上紅中帶紫的三厘米左右寬的印記顯得格外清晰,它們雜錄無章的躺在小陌的皮膚上。小陌關掉燈,黑暗中無力地躺在床上,胸口裏跳躍的疼痛讓小陌緊緊地蜷縮成一團,淚水順著眼角滴落在枕頭上。小陌重重的歎了口氣,為自己可憐的命運!
小陌一個人悄悄地到樓頂,夜風吹在身上,寒冷的感覺侵入全身,不遠處山的輪廓給人安寧的感覺。小陌閉上眼睛,準備縱身往下跳的時候,夢娟一把拉著了她。小陌轉過身伏在夢娟肩上痛苦的哭泣著,夢娟溫柔的拍著小陌的背,哭著說:“小陌,我知道陸老師誤會你了,我之前不敢去替你作證……唉!是誰這樣惡毒,居然給李校長寫信誣陷你……”小陌更是哭得撕心裂肺。
這件事過後,小陌再不願和人多說一句話,一心隻想快點離開這個學校,離開這個家。
------題外話------
莫須有是最可悲的罪名,小陌接受了這一切的屈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繼續之前的軌跡。隻是日記上多了更多的荒蕪的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