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搬家(2 / 2)

小陌跟陸雅私下裏把父親叫做野狼。野狼這個名字是小陌想出來的。“他皺著眉頭,眼睛射出凶狠的光芒,不是野狼是什麼!”小陌曾這樣向捂著肚子大笑的陸雅解釋到。

三個人寂靜的行走在空蕩蕩的路上,偶爾有摩托車顛簸的按著喇叭從遠處駛來,開過身旁之後,留下一陣冷風。三人走到通往老家的路口時,父親依然快步的向前走,小陌和陸雅對望了一眼也跟著繼續向前。小陌開口說:“爸爸,走錯路了。”父親頭也不回毫無反應的繼續向前。陸雅示意小陌不要再問,同時指指自己的頭,於是小陌再也不敢出聲。

眼前是一條從未走過的路,小陌的左手邊是一條河,河對岸是錯落有致的建築。走了幾分鍾,她們從一座大橋上走過,橋離水麵很高,小陌心裏一陣激動。陸雅拉著小陌的手神秘的說:“這裏是清水鎮,我爸媽離婚的時候好像來過這兒!”小陌點點頭拉著陸雅跑到父親身後。

又走了幾分鍾,父親在一座三層樓的建築前麵停下,爺爺從那扇朱紅色的大門裏走出來,他站在門口微微一笑說:“進來吧。”爸爸笑嗬嗬的走了過去,小陌跟陸雅也不明不白的走了過去。

一進屋,奶奶和三媽就張羅著吃飯。小陌穿過擺滿五金貨物的架子旁,朝裏間走到轉角的地方,屋裏很寬敞。小陌高興的湊到陸雅耳邊說:“這肯定是我們的新房子!”“哦,我猜也是。”陸雅也無比興奮的低聲說著。

果然,飯桌上,奶奶一邊給小陌和陸雅夾菜一邊說著全家人搬家的事。小陌偷偷地瞄著父親,他的眉頭變得平坦了,臉上掛著並不多見的微笑。三媽挨著三爸坐在一起,圓圓的桌子上,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吃飯,小陌心裏淌過一陣溫暖。

晚飯後,奶奶帶著小陌和陸雅來到樓上,她指著一間寬敞的房間說:“你們兩姐妹就住這個房間。”小陌故作隨意的問:“那爸爸住在哪裏?”“你爸爸住在隔壁這間啊!你來看看吧!”奶奶和藹的說著,小陌沮喪的跟過去。父親的房間比小陌和陸雅的稍微大一點。

晚上,小陌和陸雅躺在床上聊天。小陌問:“姐姐,你有沒有覺得,這屋裏少了什麼東西?”陸雅沉默了半響才說:“覺得少了點什麼,可是說不出來。”小陌隨後悲哀的說:“我覺得少了點溫度似的,也有可能是我太想媽媽的緣故吧!”“哦,感覺好像……是這樣的。”陸雅背對著小陌說,小陌也轉過身背對著陸雅:“姐姐,你想不想你媽媽?”陸雅沒有出聲,小陌感覺她在搖頭。

客廳裏的燈啪的亮了,小陌和陸雅心照不宣的閉上雙眼佯裝睡著了。原來是三媽給她們拿了蘋果,小陌和陸雅甜甜的叫著:“三媽!”“嗯,蘋果吃了就睡覺哦!”三媽微笑著說到。那一抹微笑讓小陌疲憊的神經稍微鬆弛下來。隨著臥室裏熄掉的燈,小陌合上雙眼。在最孤立無援的時候,最平凡的動作最能溫暖人心。母親許久沒有給家裏打電話了,不知道她有沒有聽說已經搬家的事情……想著想著,小陌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小陌和陸雅早早地起床。新鄰居到家裏串門,她的年齡和小陌的奶奶差不多,小陌和陸雅一致覺得她的笑容要比奶奶親切許多!小陌和陸雅跑到門外玩耍,三爸和三媽在做生意,就是賣一些廚具啊燈泡啊之類的。爺爺走到門外把小陌和陸雅叫進屋,然後告誡她倆:“你三爸在做生意,你們不能亂拿貨架上的東西哦,抽屜裏的錢也不準拿,你們這麼小,拿錢有什麼用呢!”小陌聽著這些很有道理的話,心卻一下子被凍結了。

小陌轉身朝樓上走去,她拿出自己央求父親買的《小王子》,津津有味的看起來。隻有認認真真的看書,心裏小小的裂口才不會繼續擴大。靜靜的默默的看書。

------題外話------

搬家,無非就是換一棟居住的建築而已,小陌心裏的漏洞不會因此而消失不見。大人們從來顧及不到孩子們的內心世界,這一切,又有誰能夠解答呢?和陸雅不一樣,小陌的恐慌是不分場合跟地點的,即使偶爾有著短暫的喘息機會,那也是於事無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