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天塔下後園，有一套完善的排水係統。理論上說，如果水能夠流到外麵去，那就總有一些小型設備能夠沿著管道，溯流而回，出現在滔天塔附近的地麵上。
曾經的經驗告訴傅雲，對於在滔天塔內作戰的人，這種突然從地下冒出來的設備是非常危險的。
所以傅雲一直猜測，這套排水係統應該也做過特殊的設計。
如果是他來設計，他會直接把排水管道做成幾乎能讓人俯身通過的大管道，而在其中廣布機關，同時安排專人值守。
傅雲沒有真正接近過這個排水係統，至少他說是這樣。但他的一切猜測都對了。在繞過一個迷宮般的地下走廊後，隻見前方一個半人高的大管子一直延伸出去，外麵蓋著一個濾網，裏麵黑洞洞的。由於尚在施工，這裏基本沒有水。
在傅雲日常工作的地下室，集合了大量機關的傳動和控製裝置，今天傅雲以安全為由將它們悉數關閉了。傅雲扯開濾網，試探性地往洞裏扔了一顆石子，沒有觸動任何機關。
並不是所有機關都會被石子觸動，但傅雲還是信心滿滿地走了進去。莊之武緊隨其後。我往身後的地麵上探了一眼，才遠遠地跟著。
很久之後，前方聽見了流水聲。
傅雲加快了腳步，莊之武隻當他是興奮，不斷地和他閑談著。但傅雲都沒有回應。
傅雲停了下來。
“我們到頭了嗎？”莊之武說。
“這是一條地下暗河。”傅雲說。
“擦，這都可以？那我們還出得去嗎？”莊之武說。
“可是，這條暗河流向哪呢？”傅雲說。
河流的歸宿不外乎兩種，一種是彙入大海，一種是人間蒸發。觀天島不是沙漠，不至於幹燥到將一條河流完全蒸發；但觀天島又不是一個正常的島，島的最外側就像有一堵玻璃牆一般，沒有海龜能夠從海裏爬上岸，也沒有河流能夠從岸上流下海。
那麼這條暗河，最後到底去了哪裏呢？
“我不知道觀天島上可以有這樣一條暗河。”傅雲說。
傅雲抱著腦袋坐了下來，陷入了思考。
傅雲說：“看來，要改變一下方案了。”
結果就是我退了出來，而傅雲和莊之武還在管子裏。傅雲說，應該沒有人會注意這根管子，大家隻會覺得他是憑空消失了。
他所料不差。
我向理事長大人彙報說傅雲一直沒有回到工棚，不知去了哪裏。得知這一點後，理事長大人頹然倒在辦公桌上。他說：“大家快去找！”
他派了幾個人出門去找。他自己在工地內到處找。
直到淩晨，出去尋找的人才紛紛返回，搖著頭說沒有結果。理事長大人一聲輕歎。
到第二天天亮後，大家似乎就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傅雲已經不在工地上了。大家用了一個晚上將這位工友遺忘。
工地上的戒備一下就鬆懈下來。
這正是傅雲溜走的好機會。
這天早上，理事長大人有點疲憊，門衛大爺在打瞌睡，有幾個人被調到地下室入口處修東西。整個工地死氣沉沉，仿佛失去了使命。傅雲就在這時默默溜出去，竟無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