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暉等人聽得目瞪口呆,正想繼續發問,卻發現莫愁手中酒杯一掉,竟已醉過去了……
而正在此時,車子也停了下來,原來已到了宿處,良玉看了看醉倒了的莫愁,不禁苦笑,“師傅今日心中不快,便如此喝酒,真是不知如何說她才好!”
良玉正在走神之時,段暉看著如海棠春睡般的莫愁,想了想便挪過去,要抱莫愁下車,良玉笑笑地伸手攔住,溫文有禮地說道:“不勞段大將軍費心,這事生煙來做就好。”
說完,良玉也不看段暉有些尷尬的臉色,叫過後麵車上的生煙,讓她過來將莫愁抱進客房中去。
…… ……
在你看來,千年如已過的昨日,又如夜是的一更。你叫他們如水衝去,他們如睡一覺。他們如生長的草,早晨發芽生長,晚上落下枯幹……我們廢盡的年歲好像一聲歎息……
痛疼總是來得輕易,它們常常伴隨著夢而來,間或是悶痛,間或是鈍痛,間或是銳痛。它們像一簇堅硬的植物般攻城掠地般前進,又以思維所無法捕捉枝葉蔓延方向逃竄,把人睡夢裏驚醒……
“這是哪裏?我怎麼會在這裏?我又是誰?怎麼怎麼也想不起來……”莫愁清醒過來時,眼前已一片黑暗,起來推開門,院中的月色正好,莫愁頭似有些痛疼,眼前有些模糊,但莫愁也不在意,似乎以為這是在前生,隻是沒帶眼鏡而已,暈暈沉沉便隨意地在大院落中漫步,繞過花木,看過池塘,往前便來到一處竹林,月色朦朧,竹林裏的一切似真似幻,莫愁隱約有看到一石桌石椅,有一白衣人正背對著莫愁坐在那裏。
可能是聽到響聲,那個身影站起來,向莫愁走來,隻是莫愁卻怎麼也看不清楚那人是誰,隻覺得一隻手攬住她的腰,將她帶進了一個懷裏。
有一個手在輕輕地摸著她的頭發,任那如瀑的長發在手中流過。有一個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輕地念道:
“十裏平湖綠滿天,玉簪暗暗惜華年。若得雨蓋能相護,隻羨鴛鴦不羨仙。這是你的期望嗎?!莫愁……”
“這人是誰……這詩……莫愁又是誰?……”莫愁軟軟地趴在那人懷中,分不清東南西北,“這是……夢……嗎?!”
那個聲音又在耳邊輕訴:“你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呢?!總這般行事乖張……總這般讓我……忘不了……你一消失便是五年,讓人找也找不著,這次總算讓我找到你了……”
莫愁任那聲音在那慢慢地說著,這人的氣味十分好聞,是一種蒼鬆的氣味,淡淡雜著一點酒味,讓人想起那每到一個時候,山上的鬆樹便有人去收鬆脂,每棵每棵,被剝開了傷口,點點鬆淚便滴入小碗中,而那個時候,都是鬆脂的香味,滿山遍野喲……
一隻手慢慢摸上莫愁的側臉,像擦拭易碎的陶瓷一般,輕輕反複地觸摸,那指尖的溫暖似乎把莫愁體內殘留的酒氣都蒸散了,純純地浮上了空氣,讓人想進入另一個夢境。
那個聲音又說話了:“以後你要寫詩,那我便陪你,你要可愛的小孩,我們便一起養,你說要盡善盡美,那便盡善盡美,好麼?!”
莫愁緩緩地支起腦袋自語道:“盡……善?……盡……美!……不可能……”好容易看到眼前燦若流星的眼睛,莫愁嘟嚷般地說道:“——有——盡善……盡美的小孩了……你不要我——你要的……從來不是我……”
莫愁眼中的一點點火慢慢地消失了,正想推開眼前的人,突然臉被一隻大手控住,吻突然便鋪天蓋地地落下……
這吻霸道而激烈,如此陌生,這……人……是誰??!!
吻並沒有讓莫愁迷醉,反而讓她找到了一絲清醒,找住了這一絲難得的理智,莫愁睜眼看清了麵前的臉……
“這……這……是誰……?!”
莫愁大驚之下將麵前陌生的人一掌推開,那人在措不急防之下挨了一掌,這一掌似乎頗重,將他打得螻屈了身子。
那人好容易壓下上溢到口中的鮮血,自嘲地邊笑邊咳道:“原來,你根本就認不得我……看來隻是我癡心妄想……”
莫愁剛才那一掌是不由自主用傷臂打出的,此時傷口著力,血又湧出,加上妄動內力,頓時天旋地轉,暈了過去……
挨了莫愁一掌的人,一看莫愁身子搖搖欲墜,忙起身要將莫愁扶住,就在此時,一個身影比他還要快地竄過來,隻覺得一陣風拂過,莫愁便在手中消失。
一抬頭,眼前一個身著玄黑夜行衣的蒙麵男子,昏迷的莫愁正被他抱在懷中。那黑衣人也不說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起身抱著莫愁離去,這人輕功絕妙,二個起躍間便消失蹤影,恰如他來時那般迅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