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也出來拋頭露麵?眾人麵麵相覷,倒是有些不知所雲。

皇帝的臉色也微微一變。

太子能提出意見來,照理說他不應該阻止才是,可是瞧著眾人的反應,顯然是不願意的,如此,隻怕氣氛會難堪。

慕容弗卻不甚在意,掃了一眼眾人,目光最後落向了顧雲溪的身上,雲溪也在看他,自然看到了他眼底的笑意,心中一驚,方才明白過來,他這樣大費周章,大抵是看到了自己方才的雀躍。

心裏頭自然是感激的,朝著他略略頷首,而後在眾目睽睽之下站起了身:“臣女以為太子殿下的提議甚好,若是皇上不棄,臣女願助興。”

皇帝當真沒想到會是她站出來,不過這個時候,能為太子解圍的,對於他來說都是好的,是以當下便朗聲一笑:“好,不愧為將軍家的,爽朗的氣概,就是尋常男子都遜色三分。”

這個時候,全然忘卻先前陷害之事,隻一心感激著為兒子解圍的她。

雲溪倏爾一笑,也不扭捏,在眾人的注目之下,從太仆的手中接過了五彩馬鞭,而後一翻身,便跳上了為首那匹白馬的馬背。

馬跑舞,是每年必備的開場節目,安排了十匹通體雪白的馬,讓其身上托著一個特質的窗框,窗框豎立在馬背上,鏤空雕花設計,塗了金色的漆,每一個鏤空的橫棱上,都係了一條大紅的綢帶。

而這些馬匹,隻需為首那匹之上的一個人控製,從前都是禦馬監選來的騎射高手作為,而今年,雲溪當仁不讓的打了頭陣。

馬兒一開柵欄奔跑起來,綢帶就迎風飛舞起來。白、金黃、紅,交織在一起,怎一個壯觀和美麗能言清。隻見跑道上,並駕齊驅訓練有素的十匹馬兒,好似一匹匹上好的杭絲白錦雲緞子,而那馬背上的金絲窗框,又好似緞子上按了一雙金色的翅膀,紅色的綢帶,更酷似翅膀上粘貼了一朵朵雲霞,飄渺柔美,讓人歎為觀止。

慕容弗看的連連拍手稱好,而一旁的慕容禎卻陰了陰臉色。

他們二人何時這般的要好,竟然你幫我來我幫你,仿若親近到了極致。

這樣一想,眉頭蹙的就更緊了,幾乎要擰到一起。

*

賽馬大會,因為雲溪的頭陣打得好,整整一場下來,氣氛都是熱鬧非常,最後太子也秀了騎技,更是引得龍顏大悅,而最終的結果,便是當眾獎勵了雲溪一對玉如意以示恩典。

雲溪的心情亦是大好,跟在父親的身旁往宮門口候著的轎攆而去,才預備著上轎,就聽身後慕容弗的聲音響起。

他道:“顧家姐姐請留步!”

顯然是有話要說的,顧將軍見狀,便先了一步上了轎攆,玉溪則是被慕容弗拉到了旁側:“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我是特地來向顧家姐姐道謝的,多虧你教得好,我今日才沒有出醜,還得到了父皇的誇讚,顧家姐姐,多謝你了。”

慕容弗有一雙十分純真的雙眼,笑起來的時候如同一灣清泉,十分的清澈。

雲溪不免將她與自家的春和聯想到一起,自然而然也沒有多少疏離之感,於是也隨之一笑:“是殿下自己用功,不必謝我,往後還得勞煩你多多照顧春和。”

話音起落,慕容弗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一般,從腰間摸索了兩下,而後將一個物件塞到了雲溪的手中:“顧家姐姐不提我還忘了,這是我的令牌,往後你想見春和便拿著令牌進宮,沒有人敢攔你。”

這是天大的恩賜,雲溪垂眸望著手中金燦燦的一塊,不免有些錯愕,“殿下,這不合規矩。”

說著就要送還回去,畢竟令牌是太子之物,她拿了著實不合適。

慕容弗卻毫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反手又推了回去:“這是謝禮,顧家姐姐不許推辭,否則往後我就不許春和回家。”

十分孩子氣的威脅著,說完也不給雲

溪反駁的機會,轉身就走。

雲溪方緊了緊手指,這個時候不免一笑,接近太子這一步,沒想到走的這樣順利,如此,往後要報複老皇帝,也能順利許多吧?

這樣一想,笑容便爬上了唇角,然還不待觸及眼底,抬眸的瞬間,就見不遠處慕容禎長身而立站在那裏,正一瞬不瞬的盯著她這廂,眸色幽深。

雲溪本能的就想要上前去與他說話,誰知還不待她有所動作,那廂忽而便一個轉身,在雲溪開口說話之前便頭也不回的離開,隻餘下雲溪僵在原地,笑容凝固。

他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