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笑一下,今天是她的婚禮,卻無論如何都笑不出來,台下的人千千萬,無一不是路人甲,她期盼的那個人,終於沒有來……
所有的話都想在虛空中進行的,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會跌倒。
好像神父在問她一個問題。
“段錦繡小姐,你是否願意這個男子成為你的丈夫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她不知道,可是她知道所有的人都在看著她,包括麵前的阿成。
她終於,點了點頭。
神父又問:“季元成先生,你是否願意這個女子成為你的妻子與她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她,照顧她,尊重她,接納她,永遠對她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她緊張地看著他,生怕他就那麼輕易地點頭了。
全場寂靜,都在盯著他。
他對錦繡輕輕一笑,忽然開口道:“我不願意。”
台下頓時一片哄然,她卻忽然感覺像鬆了一口氣,那一刹那,教堂的門忽然被從外麵推開,動靜很大,陽光隨著門被推開一刹那照了進來,那個人如同神祗就那麼逆著光站在門口。
“我不同意!”
那一刹那,她隻覺得雙耳失聰,什麼都聽不見了,眼裏,心裏,隻剩下這一個光影。
在布裏斯本的傍晚,他站在窗前回頭對她說:“錦繡,你來!”
在那個山裏的清晨,他站在山邊回頭對她說:“錦繡,你看!”
他規整了她的日出與日落,每一個日子他都讓她逃離不得,明明是愛到骨子裏,像呼吸一樣自然,他們卻一遍遍與彼此錯落開。
季元成回頭對錦繡俏皮一笑,迎了上去。
錦繡有些怔楞,就看見季元成把自己的新郎胸花移到衛聿銘胸前,然後自己退到他身後把衛聿銘超前推了一把,自己慢慢走出了教堂。
台下早已亂成一團,誰也沒想到今天這個婚禮會成這個樣子。
衛聿銘要是再不知道季元成的意思,就枉費了他這一番苦心。他稍稍正了正臉色道:“歡迎大家來參加我和我太太的七周年婚禮,婚禮繼續。”
這一次,竟然是新郎走到了新娘的身邊。
錦繡在神父麵前瞧著他,這一路匆匆忙忙的,頭發看起來都不太……幹淨,但是為什麼,她覺得,酷斃了!
神父問:“先生,請問您的名字?”
“衛聿銘。”
“衛聿銘先生,你是否願意這個女子成為你的妻子與她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她,照顧她,尊重她,接納她,永遠對她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我願意!”
他輕輕地回頭看了一眼錦繡,笑著答道。
“段錦繡小姐,你是否願意這個男子成為你的丈夫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錦繡猶豫,遲遲不作答,衛聿銘盯著她一雙眼越來越緊。
錦繡嘴角輕輕向上翹起,大聲答道:“我不願意!”
整個教堂裏又是一陣轟動。
衛聿銘臉上竟然現出笑容來,看得錦繡發虛,她覺得危險,頓時知道玩笑開大了!衛聿銘已經大步向前,一把把她抱了起來!
“段錦繡小姐,你是否願意這個男子成為你的丈夫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他在重複神父的對話,抱著她,卻說得那麼莊重。
錦繡忽然開始推他,高聲道:“我不願意我不願意我不願意我不……”所有的話都被堵了回去,衛聿銘以吻緘口,抱著她逐漸加深了那個吻,她隨他沉淪,不自覺的抱緊了他,擁著他的脖頸,訴著思念。
他們不知道吻了多久,錦繡隻知道耳邊的掌聲響了一遍又一遍可是他們一點都不舍得分開,最後的最後,她整個人都軟在了衛聿銘懷裏。
他低低在她耳邊問道:“小錦,你願意嗎?”
錦繡輕輕在他肩頭點頭。
此生此世,矢誌不渝。
錦繡城池,從此重新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