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活該!活該狼狽成這個樣子!
她顫顫巍巍地站在那兒,終於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
衛聿銘伸出手來,捧住她的臉,極盡溫柔的樣子,像多麼珍惜似的。她沒有力氣去阻止他。
“小錦,別這樣笑……我曾經,也很努力的愛過你。”
殘忍,無情……他偏裝作深情一片的樣子……
錦繡笑了,這一次,連淚都咽下去了。
“好。”她一步步從他身邊退開,既沒有歇斯底裏,也沒有過多的質問。衛聿銘眼裏有什麼劃過,卻深深地被自己克製住。
錦繡笑著說:“阿聿,再見。”
她毫不留情麵的轉身,這一次,從開門到出去,一氣嗬成,那扇門被“咚”得一下闔上,衛聿銘仿佛看見,錦繡那顆被他割得支離破碎的心。
一路安好。
他閉上眼,這一次,直直的倒了下去。
錦繡並不知道她走之後騰越的一片慌亂。
她走了好久,走到整個身子都是麻木的狀態,她必須找個地方躲著,躲得好好的。好像有人拉了她一把,她也不清楚,被人拽上了車,也不知道究竟要去何方。
有人告訴她可以吃飯了,她木木的抬起頭,看見陌生的外國女人。
那女人說:“錦,吃飯了。”
她動了動,最後把飯塞進嘴裏無意識的嚼著。
黑夜和白天不再那麼明晰,她甚至不希望聽到一丁點聲音。她不知道身處何處,在夢裏她似乎還清晰地計量著,她要回去,收羅自己的東西,她要離開衛聿銘。
但雙眼並不是這個樣子,回到了現實中她才察覺到自己的無力,像一推行屍走肉,提不起任何精神。她轉過頭來看著麵前的女人,又覺得她很熟悉。
她說:“錦,有個人想見你,他還想見你母親。”
錦繡怔了怔,不知道怎麼回應。母親?母親?她才想起來,羅可蘭一開始就識破了這個局,是她自己太固執,太天真……人要是不被現實弄得遍體鱗傷,怎麼可以學到東西。
錦繡說:“我想見她。”
那個女人欣喜道:“你母親嗎?錦,你是要見你母親?”
錦繡點頭。
那個女人道:“你再等一等,好不好?他馬上就會過來,要是你母親一起見到你們兩個,一定會高興壞的。”
錦繡不置可否。
她仍舊像是被軟禁一樣,隻是這幫人對她沒有絲毫惡意,她也不願多想那些惡意。自己走回了那個房間,在床上癱倒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早上起來,她才看清楚外麵白茫茫的霧氣。
那個女人走進來,有些惋惜。
“錦,他的航班延誤了,可能還要等等。”
錦繡抬頭,一個晚上,她像經曆了一場新生。
“我可以離開了嗎?”
那個女人頓了頓,猶豫片刻後道:“我希望你再等等他,可以嗎?”那雙藍色的眼睛裏寫滿了不一樣的期待,她忽然覺得麵前這個女人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等多久?”
麵前的人沒有回答。
錦繡說:“直到下午三點,之後,我要離開。”
那個女人點頭。
錦繡盯著窗外,霧蒙蒙的一片,擋住了這座城市的浮華與悲喜,光線並不充裕,她以前覺得愛情不過是在一片灰暗中蝸居,尋求出路……現在她懂了,那是一場遊戲。
沒有任何眼淚,那都是不值錢的東西。
她聽到外麵倉促的腳步聲,忽然沒來由的一種心慌。
那個女人闖了進來,臉上有著不同以往的沉重。
她說:“錦,你母親今天中午,從萬利大樓上,跳樓自殺了。”
她的世界,徹底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