渚家正堂!
“開啟結界,入世再戰。”渚夜灌幸得渚家老祖恩典,整具身體如煥然新生,體內血脈那是說不清的暢快,整個人都像是吃了興奮劑一般,時時刻刻都恨不得再次提刀迎上那隻墮魔者。
“渚家勢微,不宜入世。”渚夜岩端坐在羅圈椅,青發懶懶地披在椅背,一雙鋒利的眼神環顧堂內,如蒼鷹狩獵般一掃而過,讓大多數的長老都如芒在背,不敢抬頭對視。
兩位實權長老針尖對麥芒,各不相讓。
堂內氣氛,肅穆而又沉重。
渚夜緒高坐主位,宛若局外人般漠然無聲。
在他左手邊的四方桌擺放著茶壺與茶杯,久久不曾動過。
每位長老身後都站著兩位最得意的正字輩後生,低著頭大氣不敢出。
這場關於渚清穀的應對局勢,由不得正字輩給予參考意見,而能對局勢給出正確判斷的諸位長老一反常態地保持沉默,僅讓渚夜岩與渚夜灌各持己見,先談談各自的想法。
堂內舌戰,顯然是一時半會兒難結束。
“原來一言堂的做法才最明智。”渚夜緒如此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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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恪,你把這頭墮魔帶回來做什麼?”渚淺汀坐在石凳上,眯著眼睛打量墮魔者,左看右看都沒看出來它的古怪,也沒想到這種淪為魔人的怪物有何用處。
心思縝密的遊恪抓住這頭墮魔者,第一時間就是用【贔屭馱碑腳】鎮住他體內的真氣暴走,再用北冥家的【北冥玄功】散去他的一身真氣,繼而用【拔絲抽繭】的神通洗盡他全身的血液,讓它徹底淪為一具冰冷幹枯的屍體。
“這個法子告訴你也無妨。”當墮魔者徹底隕落,毫無氣息後,遊恪這才收斂自身的氣息,將手抵在它的眉心,好整以暇地蹲在它的軀幹邊上,“每隻墮魔者的誕生,都意味著中境巔峰的現世。拋開心神堅不可摧這點不談,從肉身、力量、速度上來說,墮魔者往往也代表著最強。”
“肉身的強度不止體現在外部皮膚,也體現在武夫根骨的堅不可摧,比如說它的這截指頭骨。”遊恪說著,從袖間抽出七寸長的短匕,如切豆腐般哧地一聲切斷那截手骨,小心翼翼地削去包裹其外的皮層,露出那截漆黑如墨的指骨。
“單憑你對真氣的認知力,你能感受到這截指骨的硬度?”
“區區一截指骨,竟然堪比中境巔峰武夫不遺餘力的護體真氣。”渚淺汀閉上眼睛,認真地用真氣撫摸這截指骨,駭然失聲。
遊恪鄭重地點點頭,將這截指骨握在手心,隻見他體內的真氣運轉於掌心,微微摩擦著,再次張開手,那截指骨已化作一小堆白灰,隨著遊恪的一口氣,徹底消散於天地。
“你怎麼能如此浪費?”渚淺汀見他這樣,連忙站起身來,頗為惋惜地指責道。
“一頭墮魔者真正的精髓卻不是在這身堅不可摧的根骨上,而是另有玄機。”遊恪翻過這具幹軀,用那把短匕切割它的後背,露出那截最長的脊骨,“尋常人的脊骨還有大大小小的刺骨,但是淪為墮魔者後,這些刺骨都會返本歸源,將全部的精華融入脊骨,最後形成這截三尺三寸的墨色脊骨。”
“渚老,你再來看這根脊骨的硬度如何?”
“比之指骨,略微遜色半分。”渚淺汀看過指骨的硬度,再來審視脊骨,反而覺得稍有不足。
遊恪隨意朝它抖落點真氣,再次請求渚淺汀查看一下。
這一次,渚淺汀麵色大變,指著這截脊骨道,“隻要這截脊骨肯讓給我,你有什麼需要,都盡管提。在我力所能及之內的要求,我都無所不應,必當竭盡全力去完成。”
“墮魔者千金難求,毫不誇張地說,它完全可以被稱之為可遇不可求的秘寶。”遊恪收起這截脊骨,將其餘的根骨都慢慢剝下,“這堆根骨大有異曲同工之妙,隻看渚老會不會物盡其用。”
“我先前以真氣審度指骨,並未發現指骨也有類似脊骨的妙用。”渚淺汀半信半疑地說道。
“反正你信與不信,這堆根骨都送與你,當你我結緣的贈禮。”遊恪留下這堆根骨,起身離去。
崔山山自始至終一言不發,直到遊恪的離開,才慢悠悠地說了句,“如今的渚清穀開穀之勢已是大勢,這堆根骨足夠你渚家夜字輩撐場麵,須知天下能有可當中境武夫修士攻擊的利器並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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