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支十二,恰好是九倍之數。
武夫極致,九關登頂。
所以,醜九牛傾勢而出,一拳走牛,兩拳耕田,就叫遊恪孤木難撐,連連敗退。
然而,醜九牛勢未走盡,力才剛出,第三拳緊隨其後,恍若蠻牛出籠,直縱天涯明月。
遊恪深受兩拳之害,早也不再心生憊懶之意,不等這第三拳疊手傳來,先有準備地走氣過五髒六腑,使之遊轉周天浩蕩,順著臂膀緩緩走下,徑直落在兩臂,再吃一擊。
拳落,身退,又是不敵。
遊恪之勢,初現劣勢。
醜九牛如日中天,不可一世。
兩者四目交彙,不言不語,兩股氣勢如盤石磨灰,交錯之間有大凶險。
丁言秀與北冥有魚不敢近身兩者的百步之內,有想借機參悟的六關武夫迎難而上,不過一個照麵就被當場打殺。
英雄大勢,最為殺人。
“若是遊恪再不祭出修士手段,必敗無疑。”有眼界毒辣的六關武夫蓋棺定論。
一眾武夫默然應允,初看兩者間隻是棋差半步,猶有回旋餘地,且看再去場中已是三丈真龍捉殺三丈蛟蟒之屬,手到擒來之勢。
畢竟,醜九牛氣走未停,大勢初起。
“地支宗不愧是世間第二邪關,龐然大物之下駭人聽聞,竟能推演這般神秘莫測的換停之法。”心懷不軌的修士暗中帶著幾分慫恿之意,從角落中無聲提醒道。
“正是此理,這等換停之法若是普及眾生,該是我輩武夫何等大氣魄。”有武夫心生向往,望向醜九牛的目光不善,隱約有暗中偷襲的念頭。
而且,從修士話音落下的時候,不止這人這般想法,接二連三地冒出十幾道居心叵測的氣息。
看似身處下風的遊恪突然出聲道,“一時半會滿分勝負,在這帝都也不是你我拚殺的好地方,不如就以方才心懷不軌者作數,比拚誰今日更勝一籌?”
一停足有一百零八息的醜九牛欣然應允,騰身一跳便是出聲者的身前,抬手遞出一拳,心中默念【鬥牛星天】,正是先前對遊恪的第一拳。
這出聲之人身手也是不凡,動如脫兔,縱身一閃十丈外,單手拍出一掌,氣沉如江海,恰好消彌醜九牛的這一拳。
此人動身之時,不經意間一抹氣勢一晃而過,雖不是堂而皇之,已有登堂入室的大家風範,顯然是踏足武勢一列的人間武夫,可看他根骨不過五十之數,卻是眉清目秀,一副農家少年的模樣,委實怪哉。
相比醜九牛的鋒芒畢露,此人就是斂鍔韜光。
“在下無意與小邪君一爭高低,且不說跌了身份,也誤了我邪道大好謀劃,不妥不當,不該如此啊。”這人見醜九牛再度欺身追來,居然比遊恪更加輕鬆自如地拂袖推開他的第二拳【老牛耕耘】,不急不慢地說來。
場中武夫修士問他聲音者,頓時如臨大敵,一一提高警惕性,遠遠地退避三舍,無論正邪哪方。
醜九牛也不回話,怒而轉身,一身真氣隨勢而流,決然遞出第三拳【蠻牛脫困】,氣大而勢沉,直叫觀戰者心神恍惚,不敢直視。
下一刻,可怕的一幕出現了,這人連真氣浮動都不曾顯露,又是之前那般晃過一縷武勢,單手抓住醜九牛的拳頭,如青年大漢捏著頑童的拳頭般,輕鬆自在之外還有幾分嘲笑的意味。
因為,醜九牛察覺這一拳無功後,幾次三番試圖抽回拳頭,都紋絲不動,甚至連拳打腳踢一並塞過去,這人還是雷打不動,穩穩捏著他的拳頭。
“最多三拳,要是你還不能打敗我,就暫且別在有追究我的念頭,怎樣?”他氣不喘心不跳,饒有深意地盯著醜九牛。
【黃牛酬勤】
徒勞無功之下,醜九牛毅然拋了一身真氣無用,將一身氣勢灌注在拳頭上,使之自成大雨滂沱之勢,如疾風驟雨,一浪疊過一浪。
場外看去,那人掌心幾近扭曲,一道道波浪線隨著掌心四麵八方散去,撞在牆壁叫那石牆支離破碎,撞在河麵叫那水流跌宕起伏,有六關武夫不慎撞上,當即撞的口吐鮮血,倒飛而出。
“小邪君,還有兩拳咯。若你再打不過我,我可沒心思陪你折騰。”
實在太過古怪至極,眾人看他比看遊恪更顯驚悚,不論是那太可怕的戰力,還是那太可怕的語氣,無一不在彰顯著他的非比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