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拳蕩盡正邪路(1 / 2)

神秘男人的突兀爆發,瞬間改變了整個局勢,幾乎毫無懸念地碾壓全場,且看他一掌抵住醜九牛,竟叫外人看來如貓戲鼠,又縱身百步外,一掌向丁言秀按去,如天光華蓋,降煌煌天威,不由分說地當頭棒喝。

本身入理境巔峰的丁言秀真氣狂湧,連連祭出多種手段都無濟於事,隻得被那華蓋一掌鎮壓當場,雖不致命,但也失了自由。

北冥有魚如芒在背,信手打出兩道金符【氣虛】【力虛】,又張口咬破中指,徒手撒下一滴精血,落在土中,作了人形土牢,自封其內,甚至在土牢內偷偷埋下一層北冥玄功,叫那真氣難近其身。

換作別人,該是早就舍了攻勢,轉身向其他人打去,然而神秘男人匆匆一瞥遊恪的來勢,不假思索地騰身一躍,劈掌一落。

隻見得那掌心虛實相合的氣流落下,如遮陽傘般緩緩撐開,由著中骨垂直而下,徑直打在土牢之上。

這一刻,神秘男人也顧不得再加幾分力量,轉身便是一拳遞出,轟然撞響。

龍虎相爭,無分上下。

“我乃閑雲野鶴之流,無意與香主為敵,隻求香主高抬貴手,莫要與我為難。”神秘男人麵對香主返璞歸真的氣勢,毅然不懼。

遊恪聞聲,與他擦肩而過,慢道一聲可。

神秘男人道一聲謝,騰空而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遊恪上前,一指戳破丁言秀頂上華蓋,又一指震碎北冥有魚頭上的遮陽傘,傳聲四麵八方道,“奉我兵家法旨,宮河盡頭不論敵我,但凡午時三刻在此百丈內,格殺勿論。”

一眾觀戰者叫囂不休,口稱帝都之中豈容你兵家放肆,我等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豈會怕你兵家法旨。

無知者莫過於此。

遊恪入京來首次以殺止殺,縱是那人隔著千米外,也隔空遞出一拳,氣若遊絲走青雲,勢如千鈞過帝都,叫那叫囂最猖狂者一擊斃命。

無聲無息,亦有大恐懼。

他一襲灰袍,漫如大風;長發張揚,飄似落葉;瘦削身影,直若行鬆;頂上有劍懸,氣垂而穹拱。

好一個紅袖香主!

四方劍微鳴,四麵八方劍身微顫,如眾星拱月,其聲鳴鼓。

丁言秀與北冥有魚脫困而出,一一落在遊恪的身邊;後來蟄伏的趙明起、孫尚文等世家公子不言不語,向著他所在的位置默然垂首;鄭睿明、王誌亮等郊外打磨武道的武夫之流更是緊隨其後,從流如柱,落在遊恪陣營,但憑調遣;總統之列,聞聽兵家二字早就心悅誠服,又聽紅袖香主威名,自然毫無怨言地供之驅使。

“言秀,將小邪君醜九牛拘入天牢,百年為期。”遊恪伸手取來四方神威,彈指向醜九牛一點,那劍光巍巍不可擋,如入無人之境般撕裂他的武勢,將其狠狠地砸入地麵,生死不知。

“有勞七皇子回轉帝宮,靜候盛典。”公眾場合,遊恪畢恭畢敬地向贏扶光抱拳請回。

“暫時我。。。”

“盛勢當前,五關武夫不值一提,速回。”

贏扶光這才黯然作罷。

“北冥世子,有勞前去迎另外兩位世子大駕。”

“榮幸之至。”

“作為帝都皇子,這事本該由我出麵。”贏扶光欣然搶話。

遊恪眉頭緊鎖,拂袖自四方劍摘落上百道劍氣,一一落在與他心有所屬的武夫頭頂,口中道一聲【無量四方】,就見上百道劍氣如魚得水,紛紛搖晃著微光融入各家武夫體內,消失不見。

恰好這時,帝都上空猛然裂出通天大道,宛若仙人犁天,使得雲海翻騰,人間仰望無天無光,不由自主地生出陰雲滾滾遮天蔽日的恐怖景象,稍有修為的莽夫甚至都能從那萬千雲海中觀得百丈黑影上下浮動。

千年以降,帝都陷入無邊黑暗。

正道武夫修士不約而同地心生驚恐,本來靈氣盈餘的帝都突然間一片黑暗,再也感受不到分毫的靈氣走動。

有年邁老者雙目緊閉,闔然長逝;落地嬰孩呱聲未響,莫名早夭;精壯中年無聲失神,遺落精華;諸如此類,不一而足。

夜風襲來,有雪驟來。

行商走販不敢遊蕩,休整回籠,閉門不出;文人雅士跌落船頭,入水撲通,生死不明;明火青燈無風自暗,不複暖光,不見天日。

冷風瑟瑟,急雪入京。

各處深巷老宅大院,有老祖跌落,萎靡不振,扶牆入室,掩氣藏息。

帝宮之中,見此情形,贏帝默然無聲。

蘇瞻無息轉回,一手收盡石桌黑白子,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