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遊恪在呼吸間撈起一河水龍,單手駕馭它朝上方衝去,隨後一步跨出,一掌截斷午未央的去路。
“憑他,可攔不住我。”
見遊恪直奔而來,午未央大驚失色,連忙縱身跳回河麵,一腳踢開三丈長的水柱,擋住他的來勢,同時急急地喊道,“壬陽春,你就這點本事不成?”
壬陽春也不惱怒,在河岸一腳跺下,硬生生斷出條通天大道,直通遊恪的後背。
身後有敵來襲,遊恪也不托大,回身一拳遞出,如龍卷江海,漩渦大成,轟然堵住壬陽春的攻勢。其後,他又將掌心朝午未央按去,口中道一聲,“四方風來,四方劍氣。”
下一刻,百米內,風起長鳴,如劍氣橫溢。
午未央心頭駭然,難以置信遊恪怎能一心二用,既以修士之法鎮他,又能以武夫之力迎戰壬陽春。
要知道,壬陽春與他都是實打實的六關武夫,都是一步一腳印,半點不摻假的錘煉根骨,隻為等待勢成圓滿,破境登臨上境。
思緒萬千之際,午未央還是那處事不驚的蹁躚武夫,隻見他目沉如水,氣走十八息,一拳直擊上下翻飛的風之劍氣。
正是香主禦風,劍走青雲如急雨,管它風來雲起都一劍論之;地支午未央身有千般妙,拳有千鈞勢,縱開橫闔滴水不漏,自成渾然拳幕。
有心相助的壬陽春傾盡全力,始終不得突破遊恪的拳上水龍,被它牢牢困在河麵,進不得退不得。
“遊香主,我辛銘世回來了,快些放了我師兄。”匆匆趕到的封銘世還未趕到,已遠遠地大聲吼道,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的到來。
午未央聞聽這聲,一抹殺機油然而生,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頭上,嚇得其顫顫巍巍,隻敢小心走動。
“午師兄,我不是有意害醜師兄陷入困境的。”
午未央身在風劍氣中,不敢分神出聲,以拳腳之狠勁一覽無餘,無聲宣泄他此刻的怒意。
辛銘世見此,更是惶恐不安,大氣不敢出,卻因心有執念,咬著牙小步跑去。
“遊香主,我願意以命換命,但求您高抬貴手,放過我的師兄。”
“我從來沒說過要殺他。”遊恪冷聲道。
辛銘世破泣而笑,連聲道遊香主深明大義,有大俠風氣。
遊恪對此不以為然,話鋒突變,“我也沒說要放過他。正邪向來勢不兩立,為防他日後惑亂正道,不如今日將他拘入天牢,以百年為期。”
辛銘世滿臉驚恐,哀聲求道,“遊香主,我願奉上老祖辭下的珍寶,隻求你放過我師兄,好不好?”
“你地支宗有我兵家富裕?”
辛銘世心如死灰,不敢應聲。
“放眼整座地支宗,能有幾件東西打動我?”
“無用的家夥,我地支宗何曾如此低三下四?”心急如焚的午未央見他這般忍不住痛聲罵道,連肩頭被風劍氣穿過也不顧,毅然催動體內的勢,一鼓作氣轟碎遊恪布下的百米風劍,在那逆亂氣流中脫身而出,破口大罵。
“可我不是他的對手,也打不過他啊。”出身世家,師從名門的辛銘世泣不成聲。
“給我住口,你這不爭氣的家夥。若不是九牛師兄護著你,我早就打殺了你,哪有今天的麻煩。”曆來給人雲淡風輕之感的午未央見著辛銘世滿是毫不掩飾的殺意,當空直落在他的身邊,一腳將他踢開,免去遊恪的飛劍之擊,再度騰身而去,以拳隔著空氣遞出一息的真氣凝煉之力。
奈何遊恪早有風之劍氣纏身,就算是他一時破開,也難以抽身沉入河底,隻得眼睜睜望著醜九牛身陷囹圄而無能為力。
“全都放棄吧,不過百年的風光罷了。”遊恪無所謂地說來。
“這一世本就千載難尋,不知多少修煉之人趨之若鶩,一分一秒也是登頂大計,不敢有毫厘耽擱。我師兄他也是有望執牛耳之人,怎能在這群星璀璨的年代埋沒他一身才華?”越是無能為力,越是泣聲嘶啞,也越沒起身反抗的念頭,辛銘世的武心在這一夜所剩無幾。
“恕我直言,若我是你的師兄,見你這般不堪,寧願一死了之,也不要見你這副一無是處的唯諾模樣。”不知何時趕到的丁言秀坐在牆頭,淡淡地說來,“男兒生於天地間,就該有所擔當。”
“他是你的師兄,救你是理所當然,這是他的擔當,也是他武心無缺的鐵證。”
“自古就有長兄如父的說法,我想名震四方的醜九牛待你半是兄弟之情,半是疼愛之情吧。”
“我輩江湖兒女,誰能不有個過錯?若是知錯能改,豈不是讓老輩更加心生欣慰,大覺痛快?”
丁言秀說道這,有意無意地瞥著遊恪,縱觀這家夥的赫赫聲名中,也曾有過行之差錯的舉動。
武夫之流,更有武心有缺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