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當年往事三碗酒(2 / 2)

“怎麼可能還有,那一支明明就斷了根,就連那一支的老宅據說都被丁家強行推倒,以免惹禍上身。”北冥有魚有些失態地自我嘲諷道。

“胡說八道,誰說那一支斷了根的,我丁言秀就是那一支的獨苗,是那一支正兒八經的嫡係嫡長子,也是當今丁家最不願意承認的嫡長子。”丁言秀一把甩開北冥有魚,憤聲哼道。

“難怪,難怪,難怪。”北冥有魚一連道了三聲難怪,從左邊的袖口中又拎出一壇看不出年份的陳年老酒,右邊的袖口中摸出三口青花瓷小碗,順手掀開酒蓋,一連滿上三碗。

北冥有魚一言不發,舉起一口小碗敬了天;再舉起一口小碗朝著丁家方位敬下;又舉起一口小碗,向著丁言秀,悶頭喝下。

遊恪提著青葫,相顧無言,隻好靜靜等著北冥有魚的下文。

丁言秀有心攔他,問一問究竟,奈何北冥有魚動作太快,三碗酒水一氣嗬成,隻得讓丁言秀無奈歎息,“你這又是做什麼?”

“不為什麼,但求無愧於心。”北冥有魚放下青花瓷小碗,在遊恪與丁言秀麵前各推上前一口碗,“你太太祖與我北冥家有大恩,百世難還。”

北冥有魚從頭至尾都沒有提及丁家的意思,在他口中的丁家人也隻有丁言秀那一支。

“太太祖的恩典,與我也沒關係,不必追溯到我。”丁言秀的眼中深邃而又平靜,仿佛一切真的與他無關。

可是,一切怎麼可能與他這支五世獨苗真的無關?

“當年北方叛亂,北冥家幾近腹背受敵,加之贏帝。。。”

遊恪聞聽這話,連忙伸手遮住他的口,示意四方劍布下劍氣,以免有話傳出。

人間無敵的遊恪從不知曉在他頭頂早有人布下結界,罩住他遊家老宅風雨無憂,孤魂不侵。

“帝國國祚昌隆之下,四疆大吏也是日漸鼎盛,風光無限,加之帝王家的封疆大吏聽宣不聽調,宣不過三年,四疆大吏幾近封土稱王,不可一世。”

“開國大帝作古,新帝一茬又一茬,諸王一代又一代,反而讓王室力量陷入了步步為營的力量,顯得四方疆吏後來居上,隱隱約有了藩王割據,裂土開國的征兆。”

“因為,贏帝登基就不是靠的帝王權術,贏的帝位,而是仰仗北方星辰之說,與我北冥家永結同好,一舉跨過他的眾位兄弟,登上金鑾殿。”

“而北冥家,也因此惹禍上身。”

“時隔多年,北方夷狄作亂,南下入侵之時,北冥老祖忽然被宣入宮,以秘術吊當今贏帝之命,足足三年不得回返。而北冥世家在失去頂上老祖這根挑梁大柱下,再難抵抗夷狄入侵,幾近破亡。”

“就在我北冥世家危在旦夕之際,言秀他太太祖舉支北遷,一支全數葬於北疆,至今未曾回歸丁家。”

“帝王心術,從來無情,不提也罷。”丁言秀對帝王家蓋棺定論,斬釘截鐵地繼續說來,“我丁言秀與北冥世家毫無瓜葛,祖上餘蔭分毫不沾。”

作為親身經曆那場浩劫的北冥有魚至今心有餘悸,對言秀太太祖感恩戴德之餘,更有數不盡的仰慕之情溢於言表,所以北冥有魚不會認可他的這句話,但也不會在今天反駁他這句話。

早年的北冥有魚曾經見過女裝打扮的丁言秀,記憶猶深的是在小橋流水邊,女裝模樣的丁言秀坐在流水中央的青石上,孤寂地望著水中的紅鯉,仿佛一座石雕般一動不動。

從那時起,北冥有魚就知道丁言秀注定是個了不起的人,注定會是個一言九鼎的好菇涼。

幼年的遊恪同樣見過丁言秀,破衣大袍,雙足赤地,臉上青一塊紫一塊,伶仃孤苦地賴在他家門口,趕都趕不走。好在那時的遊恪一直以為他是個小姑涼,好心照顧了他許久許久,偶然的機會才發現這家夥原來是個男孩,可把遊恪氣的暴跳如雷,恨不得剁了丁言秀。不過最後還是遊恪大發了善心,沒有讓他流落街頭,反而把他留在了家中,一直到自己離開。

這也是遊恪時隔多年見到丁言秀,忍不住喜從心來,止住痛意的原因。

當年故人今猶在,一人。

諾大的帝都,兩位前任兵主一一辭世,小白骨少不更事,當年的小乞丐不知所蹤,由不得遊恪不悲痛欲絕。

諾大的江湖,本來就沒多少我的知心朋友。好不容易回到了帝都,想回來好好地敘敘舊,聊聊家常,又讓我接連失去兩位,還有一位杳無音信。

坐鎮帝都的蘇瞻前因後果都在心中,隻不過從未和遊恪提過。

蘇瞻與遊恪,交談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