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武力穩坐釣魚台(1 / 2)

東方泛起了白色,漸漸有暖風吹拂,大地上的黑色漸漸淡去,城內的燈火依稀還能見到幾處,卻不知是誰家的紅樓青窯還在放縱歡愉。

城外,上百位武夫半是痛快半是掙紮地盤膝打坐,不知該如何抉擇。

一襲灰袍,身影瘦削的遊恪腰間掛著青葫,隨風搖擺,左手托著四方劍,右袖一遍又一遍地擦拭劍身,時而抬頭看向慢慢散去的白茫茫大霧。

一道又一道的氣息蜂擁而入,一一落在武夫修士的身上,其中以武夫之流的氣息最為敏感,不約而同地向遊恪傳達出善意,隨後又極為自覺地揚長而去。

“幹得漂亮!”

“幹得好!”

“表現不錯!”

“大智大善!”

鄭睿明、王誌亮等人的先輩不掩讚譽之詞,既好言安慰了自家子嗣弟子,也向遊恪表達出該有的敬意。

“武夫劉季玄見過紅袖香主,也在此謝過救命之恩。”本命劉季玄的六關武夫在得到自家老祖授意,成為第二批向遊恪傳達善意的同輩武夫。

“若不是我先前傷了爾等,這一關終究不會有,也談不上救命之恩,隻當是一報還一報,兩不相欠。”遊恪沒有居功自傲,也沒有攜恩自重,而是選擇了一笑泯恩仇。

“若不是我等挑釁在前,也輪不到毒修作祟,歸根結底還是我輩有錯在先,這個錯我認。”劉季玄的眼神執著而又堅定,既然打定主意要向遊恪示好,那就要擺正自己的位置與心態,從頭到尾地梳理清楚,“我輩羨煞香主風流,欲與你比肩,這才不自量力,以蚍蜉撼樹。”

“因果之內,都是貪心。”

劉季玄慘淡一笑,莫名地覺得武心有失,坦言不諱道,“季玄愧對老祖的江湖風流。”

老輩曾言:千古風流出我輩!

這一世的江湖如英雄遲暮,垂垂老矣,似乎隻有江湖,沒有風流。

“我輩相較於老輩依舊是少年,不是嗎?”遊恪摘下腰間的青葫,甩手扔了過去。

劉季玄怔然失聲,忽然放聲失笑,高高地跳起,接過青葫,仰頭灌了幾口濁酒,隻覺心頭微醉,有幾分痛快不吐不快,隨手就摜青葫,高聲朝遊恪吼道,“六關武夫劉季玄請戰紅袖香主。”

“來戰。”遊恪頗為豪爽地左手向前遞出,右手負於身後,大聲回道。

這時,王誌亮留了幾分心思,在周圍落下一道道木樁,隔絕外界的氣息趁機闖入,又小心翼翼地拿回青葫。

別人看不透它的古怪,王誌亮可不會傻乎乎地認為它是俗物。

所謂酒壯慫人膽,莫過於此。

隻見這家夥一步跨出,風吼壓後,黃沙壓陣,其身如迅風騰空,大相初現,轉身卷起風沙,應他喉間一聲吼齊齊砸下。

此間,心頭殺意一覽無餘。

劉家老祖坐在雲頭,撫須而笑,遙向蘇瞻拱手道謝。

蘇瞻不動聲色,拱手相讓。

遊恪翻手作掌,向前一推,任憑風沙滔滔也一律消磨殆盡,隻消一掌就將劉季玄當場拍落,生死不明。

“往常我都覺得你小子沒出息,今個我關伯雲服了你。”曆來與劉季玄交惡的六關武夫不知從哪裏也摸來一壺酒,仰頭一口灌盡,對著地麵咧咧不休一番,一把摔碎這酒壺,縱身跳進王誌亮布下的木籠,拱手抱拳道,“六關武夫關伯雲特來請戰紅袖香主。”

說罷,也不容遊恪回應,直接放出一身真氣,彙聚掌心,應聲拍出。

遊恪昂然不退,放眼望去場間的諸多武夫,猛地翻掌向下。

關伯雲頓時如遭重擊,撲通一聲被壓趴在地麵,而先前那一掌早就沒了蹤跡。

“六關武夫張仲翼特來請戰紅袖香主。”關伯雲這才倒下,又有一位六關武夫跳來,連拱手的姿勢都不做,見麵就打。

遊恪頭也不抬,單掌翻來,就這般將他送出場外。

不過,張仲翼飛出去,已有六關武夫將他接下,輕輕地放在地麵,朗聲叫道,“六關武夫馮八角先行一步。”

話落,人已倒飛而出。

“六關武夫陳玖佩見過紅袖香主。”來者一手托住馮八角,一手朝遊恪遞去一拳。

遊恪知他心思,沒有點破,遙遙地回道,“待會【贔屭馱碑腳】有你一份。”

陳玖佩臉色一苦,仍然放出一身的殺意,大踏步衝了進去,結果自然與之前一般無二,當然他也是大難過後唯一一位飽受摧殘的武夫。

這事,不論多少年,此間武者都會在遇著他的時候,調侃他道,“呦,這不是當年那位單手放對香主的陳玖佩?”

陳玖佩對此有苦難言,悔恨不已。

正有武夫也想上前,周行執忽然跳進木籠,“你們這群無恥武夫,還想以車輪戰耗我香主?”

鄭睿明搖頭苦笑,想攔卻沒有攔住。

吳慶常猶豫了下,也縱身跳入籠中,一言不發地陪在周行執。

吳慶常心頭清楚,眾武者此時挑戰香主,不是為了消磨香主真氣奪得魁首,僅僅是為了宣泄心中的憤懣,讓武心在虧欠遊恪之外再添一筆巨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