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紅帶柳蘭秋妮推了燕子的房門,進了屋說:“燕子,你大媽來了。”燕子這會正歪在床上,思前想後,眼裏幾乎有了淚,聽見院子裏柳蘭的話音,忙擦了眼提了神坐起身,說:“大媽,坐著說吧。”柳蘭把衣服放到床上,拉凳子坐在床邊,笑說:“燕子,過兩天就過門了,我給你在鎮上挑了幾套衣服,一套留上轎穿,別的幾件帶著,合適不合適的,先應著,以後有空了,有新的再買。”燕子笑說:“大媽買東西都能看準的,都該合適的。”秋妮坐在床邊,笑說:“都對著我媽的身子比過了,你穿著肯定合適。”雙紅也說:“隻要長短胖瘦合適,別的都該沒差的。”柳蘭又從兜裏掏出五百塊錢,笑說:“這是上轎禮,今兒一起給了,後天都忙,怕顧不過來。”雙紅一笑說:“嫂子,也早了點吧,別人家都是當天帶過來的,上轎衣服留這兒就行了,這上較禮和別的幾套衣服先帶回去也好。”柳蘭又說:“早個什麼,我來的時候那衣服被子大衣櫃束裝台都是提前三天拉過來的,不用什麼事都跟別人一樣,這裏過兩天就是一家人了,講那麼真反外道了。”燕子說:“媽,大媽想的也對的,這些小事早辦了也好。”秋妮也說:“早不早都沒什麼,這裏就這些事,家裏的事都安排好了。”

柳蘭看燕子在一個人在屋裏沒多少精氣神兒,又說:“燕子,你在屋裏天天就一個人,急不急呀,這什麼事都不做,也怪難熬的,我看秋妮在這陪著你吧,兩姐妹在一起,也有個說話的。”燕子頓了一下,笑說:“大媽,我自己這樣都慣了的,不急的,你家還有很多的事,小妮還是在家幫著的好。”秋妮忙說:“家裏事多,我也幫不了多少。少我一個也沒什麼。在這跟你在一起,也算家裏的事了。”雙紅忙說:“嫂子,我看還是算了吧,家裏這兩天最忙,人多手雜的,不那麼放心,多一個人在家看著,好得多,燕子常這樣一個人在家,再說還有我呢,不耽誤什麼事的。”柳蘭聽了這,隻笑說:“也好,有你幫著準備,我就放心了,家裏有不了的事要忙,燕子這裏就交給你了。”雙紅又說:“這裏事不多,有我一個就能應過來。”燕子笑說:“大媽,這裏沒什麼事,我自己先後都能安排好的。小妮要過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做了。”柳蘭笑說:“你自己能安排好的,我就更放心了,我想著小妮子在這能幫上你一點是更好的。”雙紅說:“這邊跟你家比就是跟沒事一樣,你那邊能忙過來,最好的。”秋妮隻一笑,說:“那邊十幾個人,能忙過來。”燕子也笑說:“你在家也能多幫些,家裏有了事就出來躲清閑,嬸子大媽都笑話呢。”秋妮聽了,又是一笑。

柳蘭與雙紅又說笑一會,談了些家裏的安排,又讓雙紅放心安排家裏的事,恐話多生事,便又說家裏不了的事要忙,與秋妮一起回了。雙紅送柳蘭出院門之後,回了堂屋,向樹根說了剛才柳蘭的一些話,暗自抹了一回淚,一如往常。燕子收放了柳蘭的衣服和錢,心底酸楚翻湧,卻難再有多少淚了。

柳蘭到了家讓秋妮背上書包盡早上學去了,接著安排了些家裏的事。她自己並不親幹多少,一邊要接來添賀禮的人,一邊還要看著柱子和大民不要跟廚師搗亂。田文氏明知柳蘭的心思,隻在灶前幫著,又不時把柱子和大民安排做些舉手之事。

傍晚,柳蘭早早安排了來幫忙的人吃了晚飯,接著讓二民和大民抬出電瓶夾上電燈,院子裏一片通明。甜水溝的人少見村裏辦嫁娶之事如此熱鬧景象,鄰近的孩子都過來看人在燈下幹活。柳蘭十分歡喜,一邊與來的婆子媳婦說笑,一邊忙活。田文氏更樂不可支,給來的孩子分糖果分骨頭。院內說笑聲一片,好不熱鬧。

院子裏來的人歡喜自不用講,那柱子更比別人歡喜十分,一會給來的孩子分糖果,一會又給院子裏的爺們讓煙。柳蘭原不想讓他這樣,可在眾人麵前不好帶怒,隻笑訓娶了媳婦就是大人,不能與孩子爭鬧。柱子隻是有心無意地聽幾句,因明兒要娶媳婦,與眾人的說笑便句句不離媳婦。院子裏的婆子媳婦都說柱子有福氣,娶了媳婦要是明年做了爸,定是要請一台大戲。柳蘭聽了那些話,當眾許下到明年真如所願,一定要請一台大戲唱半月。眾人聽了,院子裏又是一陣說笑聲。

戌時過了,孩子們玩過都回去了。院子裏的活忙忙理清了。柳蘭倒了溫水,拿了肥皂,讓忙了的人洗了手,喝了茶,接著安排明天的事,讓他們也回了。田文氏指使大民幫廚師封了爐子的火,又讓給他們遞了煙;接著領他們後院歇了。田文氏回前院跟秋妮一起睡了。

柳蘭關了院門,查驗院裏的東西,到秋妮房裏問了她晚上去燕子那裏的情況,接著便回了裏屋。她恐柱子和大民今夜因歡喜過度熬了眼,隻亮了院裏的電燈,回屋便把燈關了,讓他們早點睡了。這時柱子和大民玩得意猶未盡,可怎奈時間太遲,脫了外衣,不一會便睡著了。柳蘭這會怎能閉得了眼的,一會到院裏看看爐子和各樣什物,一會又回屋,想想明兒一天的繁忙,所空的幾個鍾頭也沒合眼。

再說燕子自秋妮去後,到廚房幫說雙紅喂了豬,仍回了屋。雙紅這會心裏空落落的,叫小根早點睡了,接著到燕子屋裏,查驗了一下柳蘭送來的衣服,叫燕子早點歇了。燕子隻叫雙紅回屋早點睡下,說這些事她都能應好。雙紅出了屋關了院門,看了看柳蘭家方向的燈光,還是回屋歇了;又怕樹根安不下心,向他說了幾句燕子已經準備好的話,接著便吹了燈躺下了。樹根也知雙紅的心思,可事已經至此,隻有順天由命。

燕子一個人在屋裏斜躺了一會,把柳蘭送來的及自己平時常穿的衣服,連攢下的幾百塊錢,都放在了床頭。她恐雙紅再次進屋,不一會便把燈吹了,似夢非夢的挨到下半夜,蜷縮到一團,忽而被噩夢驚醒。此時眼裏汪汪滿是淚,又過了一會,她緩緩坐起身,摸索著床頭的毛巾擦了淚,接著穿了鞋。她下了床,輕輕開了門又摸索著洗了手臉,緊了緊辮子。

燕子這時幾乎兩天都沒吃一頓安穩飯,早已腹中空空,進廚房隻喝了幾口清水,又出來頓了一回神,進屋挎起昨兒裝好的包袱,輕輕關上了房門。她又看了看堂屋,靜得很,又朝柳蘭家方向看見院裏散出來的燈光,頓時兩眼的淚。她一把抹去淚,輕輕出了院子,背著包袱向村外走去。這時的夜又靜又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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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