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紅帶著柳蘭到廚房門口，說：“燕子，停了手吧，今兒的夠用了，明兒的我等會再包，你跟你大媽到她家玩一會吧。”柳蘭笑說：“我家什麼都準備好了，秋妮該下了餃子等著呢。”燕子隻得放了手裏的餃子，又洗了手，說：“媽，我去一會再回來。”柳蘭又笑說：“這多好呢，到我家吃了飯，看一會電視，再叫秋妮送你回來。”雙紅說：“不用送的。”燕子出了屋，說：“大媽，這就去嗎？”柳蘭說：“那還等什麼，家裏餃子都該煮好了。”雙紅說：“去吧，吃了飯早點回來，別玩久了。”燕子聽了，隨柳蘭去了。雙紅看樹根把鍋燒開，仍下了四個人的餃子，又叫小根把堂屋蠟灰剪了，盛了餃子到堂屋擺了貢，一家人這才吃了。樹根明知雙紅不如意，可趕在大年夜，便沒說什麼。
燕子隨著柳蘭來到她家裏，這時秋妮正在廚房裏忙著，大民和柱子在看電視，堂屋方桌上貢品豬頭，饅頭，蘋果等擺滿滿一桌，小桌上瓜子花生核桃等也堆了滿滿一果盤。燕子見田文氏不在屋裏，便問：“大媽，奶奶怎麼沒在這兒呀？”柳蘭笑說：“她在後院呢，那裏什麼都有，煮點餃子就歇了。我叫她來這邊吃飯，嫌這邊鬧騰，就不來了，明兒中午來這邊吃飯。”正說著，秋妮端了火盆進來，說：“媽，快去盛餃子吧，有兩個我包的不緊，煮爛了。”柳蘭訓道：“傻妮子，什麼煮爛了，那是煮開了。”秋妮一笑，把火盆放在地上，對燕子說：“姐，你來的正好，歌舞都要開始了。”燕子笑說：“大媽去叫我一會，事都是你忙了。”秋妮應道：“我哥和我爸從電視打開就不理我了，盆裏沒火了，還得我給他們加。”柳蘭笑對燕子說：“別聽她的，她一年到頭就忙這一會，給神看呢。”燕子隻一笑，沒有應話。秋妮嘴一撅，去廚房盛餃子了。
柳蘭這裏把小桌騰了。柱子看要吃飯，便說：“媽，吃飯了，我放炮吧。”柳蘭笑說：“放去吧，用火柴點，不能在火盆裏引撚子。”柱子聽了，回裏屋拿炮去了。大民見柱子去拿炮，也對柳蘭說：“我也放。”柳蘭又笑說：“放去吧，小心引到柴禾上。”大民接著也進了屋。燕子見他們沒完沒了，笑說：“大媽，大伯放兩遍炮，不多呀。”柳蘭笑說：“過年放炮什麼多不多的，我家每年買的炮都是最多的，我也喜歡過年放炮，小時候跟我哥一起放的。”燕子笑說：“在我家我媽都是讓小根放的。”柳蘭笑說：“你媽從來都是那樣的，從過門我都沒見她大膽做過一件事”，說著，又把幾個小凳子移到小桌旁。
秋妮端了兩碗餃子進來，說：“媽，哥把一串炮掐兩段放了。”柳蘭聽了，心下一怔，還是笑說：“他願意放雙響的，不用理他。”秋妮把餃子放在小桌上，又轉身回了廚房。柳蘭忙拿了碟子去廚房盛餃子擺貢。燕子見柳蘭沒安排自己什麼事，也隨著去了廚房。
等柱子和大民放完了炮，又把沒響的撿回來，燕子秋妮已經把餃子蒜泥和茶雞蛋都端了進來。柳蘭笑說：“快都吃了吧，剛好邊看邊看電視。”燕子見他們都坐了，也在秋妮旁邊坐下了。柳蘭笑說：“要是吃著有什麼不合口的了，跟我說一聲，家裏別的東西還多呢。”燕子笑說：“大媽，這就正好了。”秋妮說：“媽，你也吃吧。”柳蘭一笑，也坐了下來一起吃飯。柱子知道燕子來這吃了年夜飯，明年不久就會成為他媳婦，心裏十分樂和。
不一會，一家人吃了飯。柳蘭收拾了碗筷，抹了桌子，又把瓜子花生核桃蘋果等移到桌上，讓他們邊看電視邊吃。燕子本沒有吃了晚飯吃零食的習慣，可見他們都吃了，也隨著吃了。柳蘭見她有點放不開，笑說：“燕子，隨便吃，別拘住了，跟在自己家裏一樣。”燕子笑應道：“大媽，沒有拘著。”柳蘭一笑，也坐下與他們一起吃了。
燕子陪著他們看了約半鍾頭電視，見外麵伴著風些微飄起了雪花，而這時又沒有談笑的心氣，便對柳蘭說：“大媽，這裏沒什麼事了，我看外麵下雪了，該回去了。”柳蘭笑說：“再玩一會呀，這歌舞還沒完呢。”秋妮也說：“坐著再陪我看一會嘛，我再給你往盆裏加點炭。”燕子說：“不等了，來的時候不短了，家裏人都該等著呢。”柳蘭從兜裏掏出兩張紅票子，說：“也好，讓秋妮送你回家，這點壓歲錢你帶上。”燕子不想柳蘭竟一下拿出那麼多，忙推說：“大媽，我過了年都十八了，壓歲錢就不用了吧。”柳蘭笑說：“隨便哪回推，這回可是不能推，頭一回到我家過年，其他什麼都能少，壓歲錢不能少。”秋妮笑說：“姐，裝著吧，我也不小了，我媽還給呢。”燕子見實在推不過，又見柱子上來要塞給她，隻好接了，說：“大媽，那我就回去了，不用秋妮送的，有雪能看清路。”柳蘭笑說：“那就好，秋妮不去送了，你就帶上手電吧。”柱子聽要手電，忙說“我去拿”。燕子忙說：“大媽，不用了，路上沒多少雪，不滑，都走慣了。”柳蘭說：“也好，我送你，路上小心點。”燕子出了堂屋，說：“大媽，不用送了，沒多遠，你送去，還要自己回來。”柳蘭笑說：“那也好，你自己仔細點。”燕子聽了，忙出了院子。柱子拿了手電出來，說：“媽，還送吧？”柳蘭笑說：“關了吧，不早了，回屋烤了一會就睡吧。”大民剛才隻插不上口，這會聽柳蘭要睡，忙說：“放了炮再睡”，於是回屋拿炮。柱子也拿了一盤放了。柳蘭等他們放完，把火盆蓋上，安排一家人歇了。
燕子離了柳蘭家，幾乎一路小跑回到了家。這時樹根和小根都各自回屋睡下了，隻有雙紅一個人在堂屋坐著等。燕子進了屋，拍打了身上的雪，說：“媽，你怎麼還沒睡呀，這麼坐著太冷了。”雙紅笑說：“沒事，在這兒等你呢，你怎麼去了那麼大會兒？”燕子應道：“是大媽和秋妮讓我在那兒多玩一會。”雙紅說：“回來就好，快回屋去睡吧，明兒還要早起來拜年呢。”燕子把柳蘭給的壓歲錢掏出來，又說：“媽，這是大媽給的壓歲錢，你先收起來吧。”雙紅一驚，可還是說：“那麼大了，還傻呀，你大媽給你的壓歲錢，你就收著吧，不用交給我了。”燕子隻得裝了，說：“媽，該睡了。”雙紅說：“你回屋去吧，我叫小根放了炮，就能睡了。”燕子聽了，回西屋去了。雙紅叫小根起床把炮放了，把門關了，又上了一柱香，回屋向樹根說了燕子的事，雖然滋味百般，因是在大年夜，便不能有半點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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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