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聽得激動,:“我鄉野村婦不懂大道理,也聽不太懂。不過,陛下以百姓為本,這真是萬民之福。”
“我也這樣認為。”李恪附和。
正在這時,屋外柴扉“吱呀一聲響,有帶著長安口音的男子在喊:“阿娘,陳伯有貴人來我們家投宿,你怎麼的還沒生火做飯?”
“是我兒子兒媳回來了。”老婦人一邊對李恪,一邊站起來,抱著那不會走路的孩子,就應聲,“妞兒餓得很,五娃子也沒午睡,我這也忙不過來。”
“娘,你就節約,也不點個燈,黑燈瞎火的。”女子笑著推門進來。
江承紫瞧見那女子作普通的農婦打扮,約莫三十多歲,身體壯實,麵容普通,神情裏有農人特有的安寧與樸實。
“見過兩位郎君。”那女子略略一拜。
“大嫂莫要客氣。”李恪與江承紫也起身還禮。
“我娘腿腳不便,年歲也大,帶著孩子也不好招呼兩位,怠慢了。”女子十分客氣。
“大嫂此番見外。我與堂弟年歲雖,但這年月誰不是經過亂世的,沒那麼嬌氣。”李恪語氣懇切。
女子哈哈一笑,對隨後進來的男人:“阿財,你看看,讀過書上過學的人就是會話。”
“嘿嘿,以後也讓我們的孩子上學去。”阿財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笑容頗為憨厚。
“見過阿財兄。”李恪拱手行禮,江承紫也跟著行禮。
阿財擺擺手,:“莫客氣,莫客氣,不必行禮。”
“是。”李恪應聲。
阿財便:“我剛與我家裏的去田裏翻地了。這春日,正是青黃不接之時,家裏也沒什麼好招待的。今晚,可能要委屈二位了。”
“阿財兄太客氣。能給我與堂弟一方屋舍遮風避雨,不被野獸驚擾,亦是大恩了。”李恪言辭懇切,雙手奉上一貫銅錢。
阿財一看,大驚失色,道:“楊老弟太客氣,你這錢是萬萬使不得。我家徒四壁,有的也隻有紅薯與馬鈴薯作充饑之用。你如此舉動,我怎麼敢留你們在此呢?”
李恪一聽,笑道:“阿財兄仗義,我亦不多做作。不過,我們吃幾個紅薯即可,你們就不必再另行去安排什麼了。”
“楊老弟,我省得,這晚飯不歸我這男人安排,我屋裏那自有安排。”阿財很驕傲地。
“阿財兄好福氣。”李恪誇獎。
阿財哈哈笑,然後點了一盞幽幽的油燈,引了兩人到一間堆柴火的雜物間裏。那有一張木板和兩條長凳子搭成的床。
“就委屈二位了。好在這木板結實,也足夠大,我去為兩位找被褥。”阿財放下油燈。
江承紫阻止,:“阿財兄不必去找。我們背篼裏有被褥。先前,我與堂兄一並到山中采藥,這被褥禦寒衣物都有帶。”
“好,好。那我就不麻煩了。”阿財。
“多謝阿財兄。”江承紫施禮。
“莫要這般多禮了。菊香在做晚餐,我且先去洗洗。”阿財不好意思地,“一股子汗餿味。”
“好。”李恪回答,那阿財徑直就走出去了。
江承紫則是打開包袱鋪好床鋪,李恪看了看床鋪,想到這幾日單獨相處,那種強烈的**,便:“這雖是鄉村野不能掉以輕心。今晚,你睡,我守著。”
江承紫一聽,也沒多想,隻覺得是這個道理,便自然而然地:“也像在山裏那樣,我們各守半夜好了。”
“不用。你睡,都我來守。”李恪。
“那怎麼行?不日就要回長安,那麼多明裏暗裏的賊人在等你。你沒休息好是不行的。照理,都該是我來守整夜的。”江承紫很嚴肅地。
“行,就依你。”李恪看她那神情,知曉她決定的事,定然不能改變,便無可奈何地答應了。
兩人鋪好床,過了好一會兒,阿財喂了豬,又給幾個孩子洗了澡。菊香才來敲門喊吃晚飯。
菊香與老婦人都在廚房喂孩子,這堂屋裏便隻有阿財與江承紫、李恪。桌上擺了紅薯,菜葉米粥,還有一盤子豆腐,一碟子黑不溜秋的也不知是啥的東西,阿財是豆腐的蘸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