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靜笑了笑,低聲:“少勳曾,想要個女兒,長得像我,養成之貴女。”
楊挺歎息:“果然是因為他。”
江承紫雖在看那沙盤,但也在聽楊挺話。她知曉楊挺所指的並不是自己,而是王少勳。
楊靜垂了眸,:“我在族學院見過不少女孩子,各種性格。卻從沒有像阿芝這樣靈動的。看到她,就像看到我想象中的孩子的模樣。我想,若是我與少勳的女兒,也該是這樣子。”
“師姐。”楊挺喊了一聲,卻不知該什麼。不管是不是因為王少勳的緣故,死水一潭了二十多年的師姐臉上有了笑容,這就是好事。因此,他也不計較,隻,“你,你等一會兒也去拜見一下師父吧。師父這些年,還是很記掛你。當年,他將你留下來練習槍法,你沒能去送王少勳,連最後一麵也沒見到。師父也很自責。”
“師弟,不要了。”楊靜不悅。
楊挺搖頭,道:“我還是要。那是意外,師父不知,你也不知。”
“師叔,你這地方不對。”江承紫看兩人要起爭執,便朗聲打斷兩人的話。
“嗯?你懂兵法?”楊挺問。
“略懂一二。”江承紫回答。
楊挺立馬就想起這女孩曾經在蜀中山區將羌人部眾收複,怎能不懂兵法去布置。
“這裏如何錯了?”楊挺饒有興趣地問。
“這裏模擬的是太行山。”江承紫指出。
楊挺眉頭一蹙,低聲問:“你怎麼知道?若是看過輿圖,這會連累你身邊的人,包括蜀王。”
江承紫搖搖頭,:“師叔忘了,我於仙山跟從仙者修煉,下皆在我心中,何須看輿圖。”
她笑嘻嘻地跳了過來站在楊靜身邊。
楊挺一臉嚴肅,道:“你既是喊我一聲師叔,我便要與你一,你莫要太顯山露水,入了長安,想我楊氏落馬的人多得很。即便你沒看過輿圖,有些人也會給你栽上謀反的罪名。”
“多謝師叔教誨,阿芝定然銘記。”江承紫恭敬低頭拜了拜。
楊靜笑著:“阿芝是聰敏的孩子,師弟莫要板著一張臉了。”
“我,我向來這樣子,你,你又不是不知。”楊挺有些不好意思,卻又想知道沙盤上有哪裏不對勁,便轉了話題。
“師叔,這地方,你沒派人守住。若是敵人從這裏突破,隻需一個隊,你這迂回合圍縱深作戰的大戰略就會被土崩瓦解。”江承紫。
楊挺搖頭,:“你既知曉我模擬的是太行山,就該知曉,這裏是懸崖峭壁,高萬仞,乃險,雀鳥尚且飛不過。敵人如何突破?”
“師叔,曆史上很多人的一敗塗地都是因為這世上總有事情突破運籌帷幄者的認知。”江承紫朗聲。
楊挺麵色刷白,楊靜忍不住哈哈哈笑起來。
江承紫覺得自己太過了,很不好意思地:“師叔,我不是在教訓你,我隻是——”
“不,不,不。”楊靜擺擺手,笑著,“你這話,當年,我師父訓斥你師叔的時候過。”
江承紫萬分尷尬,楊挺則是咳嗽兩聲,道:“阿芝,你接著。”
“師叔,我完了啊。就這個地方,其實有很多方式可以從這裏突破。當然,理論上是這樣,實際上,敵人要先知道你的戰略部署,才會選擇這麼個地方,當局者迷。戰爭一開始,不可能有這種俯瞰下的明晰。”江承紫。
楊挺點頭,卻還是琢磨江承紫所的很多方式突破,到底什麼樣的方式能突破呢。
“比如,有人可禦鳥,扶搖九萬裏。這可不一定是誇張,有人能做到。世間能人異士特別多,而且瘋狂的匠人、格物者,可從來沒有停下對兵器的革新!”江承紫的話到後來,聲音已經很。
楊靜與楊挺都沒有話,很嚴肅地看著她。
這一對師姐弟是弘農楊氏的佼佼者,盡管出身千差萬別,一個是嫡出姑娘,一個是旁支庶出不知隔了多少代的不入流的孤兒。但是,他們於功夫與兵法一道有著最高的賦。是楊氏族學裏,武學這塊的頂級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