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勞。”姚子秋行了禮。
一行人便謹慎地入了祠堂，在祠堂前的院落裏，撿了簷下石頭坐下。馬老三要去為江承紫搬一方草席，被江承紫阻止。她亦坐在簷下打磨得光滑的石頭上。
不一會兒，祠堂門口就擠滿了火井村的村民，好奇地往這屋裏瞧。
江承紫施施然起身，朗聲道：“各位村民，晚輩乃楊氏六房之人，奉朝廷之命，入山尋鹽。初來乍到，幸得馬三爺做向導，才能到達這福地洞。”
“你這火井村是福地洞？”那看門老頭嗬嗬反問，語氣裏滿是諷刺。
“自是福地洞。火井就是上極好恩賜，雖諸多不便，但自有福澤。”江承紫不想多解釋，隻丟下這句。
馬老三連忙圓場，道：“八太爺，九姑娘師從仙者，定能降服那火井下的妖怪。”
“師從仙者？”那老頭忽然又瞧過來，眸光甚為審視，而後冷笑一聲，“不過手段而已。”
然後，他拖著瘸腿就穿過人群而去。江承紫知曉那老頭不信任她，覺得她是愚弄大眾。她也不理會，倒是馬老三一直道歉，八太爺就是這樣古怪之人，請她莫惱。
江承紫擺手表示不在意，便繼續詢問這白毛子岩的事，或者這山中可有古怪之處。眾人議論紛紛，最後，有個佝僂瘦的王姓老頭上前，：“嘉善山附近有白毛子岩，洛江山那邊也有。”
“洛江山也有？那邊可是深山呀。”有人驚呼。
“盼老頭，你去過洛江山？那裏可是深山，懸崖峭壁，猛獸出沒呀。”有人驚訝地問。
“幾十年前的事，年輕氣盛。八太爺去采藥給我娘治病，八太奶奶也一並去了。我爹不放心，讓我陪著八太爺照應一二。我沿著他們采摘草藥的痕跡一路尋過去，沿途留記號，不知不覺就到了洛江山。”老頭到這裏，一下子沉默。
紅聽得認真，立刻就問：“如何？”
老頭歎息一聲，馬老三問：“莫非就是八太爺遇難那次？”
老頭點點頭，：“正是那次。我沿途尋去，洛江山附近，雲深山高，懸崖峭壁，江水湍急。野獸眾多，我也不敢在那一帶過夜，隻求尋著八太爺與八太奶奶。轉悠半晌，也不見人，色漸晚，我也不敢在地上過夜，就找一棵靠實的樹，一夜沒敢睡，在樹上過一夜。第二日頭老高才敢下地，原路返回——”
老頭到這裏，又往外瞧瞧，壓低了聲音，：“我原路返回，走到半道上，就看見受傷的八太爺躺在草地上，一隻腿空蕩蕩的，血染了周遭的草葉子。”
馬老三一聽，蹙了眉，：“他回來，我亦是知曉，不吃不喝，也不話。全村人去找過八太奶奶，卻是找不著。”
“那後來的事呢？”江承紫蹙了眉，心想這兩位醫者定是遭遇了猛獸。
“後來，八太爺好起來，就自己來守祠堂，絕口不提當年的事。”馬老三回答。
姚子秋咳嗽一聲，將偏題的他們拉回來，問那老頭：“你真在洛江山附近見過白毛子岩？”
“見過啊，洛江山附近有個坑，裏麵全是白毛子岩。對了，當時，我在那邊瞧見一隻狗。”老頭。
“狗？”姚子秋與江承紫同時驚訝地叫出聲來。
江承紫立馬問，“你確信是狗？而不是別的？”
“不是狼。那是個頭高大的狗，繩索盤在脖子上，當時就坐在那白毛子岩邊啃東西。”老頭很篤定。
“這麼來，那裏有人。”江承紫輕吐出一口氣，想起先前遇見的那個叫隴道的男子，想起自己分析裏的羌人殘部。也許這些人早就在這蜀北深山裏安營紮寨。
“應該是吧。不過，這種深山裏住著一二人家，也沒啥。世道亂了，好多人活不下去，逃進深山，隱居戰亂賦稅也是有的。另外，這周圍群山，匪寇也多。”老頭歎息。
“逃避戰亂，自耕自足，隱居深山。這很正常，隻是洛江山附近，卻沒有平坦之地可供耕種，又遠離城鎮，山路難行，猛獸眾多，豈是長久之地？”姚子秋出疑惑。
江承紫也正有此疑惑，但她也不能出羌人這件事，隻是默默聽著。正在這時，屋外一陣騷動，就激動地喊：“讓開，讓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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