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張嘉一句話擊中阿念,於是他突然之間魔障,覺得似乎她的悲劇全是她帶給她的。越想他越覺得難受,恨不得徹底遠離她,好讓她過平靜的生活。
可是,她忽然對張嘉:“像我這樣璀璨的人,無論與他是否牽扯,都注定是要走不平凡的道路。這麼璀璨的人,注定是要遭人記恨的,不在此處,就在彼岸。這就是命運。”
張嘉無言以對,大約想要揶揄她兩句,卻也不出話來。江承紫就嘿嘿笑,:“好了。糾結那麼多作甚?這一世不是上一世的翻版,也不是上一世的重複,更不是上一世的延續。這一世是獨特的一世,是上給予我們最佳時機,來創造一個最強大唐。若你們還是糾結於舊日的命運,那就沒意義了。可知?”
她這話的時候,看著張嘉,爾後又回頭看坐在主位上的他。他雖然失魂落魄,但也認真在聽她的話。他雖然一動不動,連眼皮也不曾抬一下,但她這一段話卻讓他心裏有一種莫名的震動,像是冰封的湖麵忽然裂開了一道口子,春日的暖陽投射下來,春水乍現。
“人永遠隻有現在,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活在當下,把握當下,這才是最有意義的。”她又,然後就還有事,留了他與張嘉在這裏相對。
她話的時候,夾雜著一些錯誤的法,像是剛學會話的孩子,總是分不清前後。但他卻很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沉湎於過去。或者空想未來,都是無意義的舉動,最有意義的是做好眼前。把握好每分每一秒。
她走後,張嘉忽然感歎一句:“你與我,也許從未了解過她。她也許是比你我所認識的她更強大。”
他“嗯”一聲,第一次很平和地與張嘉對話。
也是這一刹那,他忽然就醒過來,這一世已經與她相逢,而且她依舊愛著自己。那麼。還有什麼理由不攜手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去創造嶄新的未來?
所以,他在她離開後。忽然站起身,笑道:“我竟魔障了。”
張嘉一愣,姚子秋也是愣住。他寬袖輕搖,:“我去沐浴更衣。這夏日不及時沐浴。渾身不是滋味。”
他沐浴更衣,長發濕噠噠的,就披拂著去找她。遠遠的,就瞧見她端坐在案幾前,煞有介事地寫字。執筆姿勢很是稚嫩,像是不習慣似的,但她那一手簪花楷卻又像模像樣。
他微笑著在她麵前坐下,斜倚在一旁。他發現她寫的字,雖然漂亮。但卻總是會寫錯字。那模樣可愛至極,像極了前世裏過早夭亡的安康公主。總是笨笨的,一本正經地練字。
他瞧著她,滿心都隻有一個聲音,今生今世,這個女人都必須是我的。無論前方什麼樣的艱難險阻,我都必須對她不離不棄。
他以為自己的舉動,她應該放心。殊不知,這家夥還這樣不放心他,還在晚宴後,約他後園賞月。
他垂眸輕笑詢問她要什麼。她張口半晌,才問:“你,你自己釋然了麼?”
“自然,你那番話,我若沒點動容,卻如何配得上你?”他笑嘻嘻地回答。
江承紫仔仔細細地瞧他,似乎真沒有一點陰霾,她這才放下心來,:“如此這般,正好。我便放心了。”
他輕笑,隻覺得暖意融融,若是可以,就此停下來,與她這樣歲月靜好地過。不過,他到底還是顧及她的名聲,打趣:“你也是大家閨秀,即便覺得這俗禮無趣,也得遵守。”
“嗯。我知曉你在意我名聲。”她點點頭,也覺得該注意一些,免得讓爹娘擔心,或者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兩人告別,卻良久都還在依依相望。
不知又對望多久,才各自回屋睡下。
第二日,依舊是響晴的,翻雲寨一大早就送來名冊,還已經整理好山中好手,就等主人家一聲令下。送名冊來的正是謝老三。
謝老三換了一襲青布袍子,打理得幹幹淨淨,倒沒有一點的山匪氣質。這一次,接待他的人是楊清讓,作為楊氏六房的未來的繼承人,這個規格算是挺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