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倏然起身,輕輕一理袍子,攔住她的去路,惡狠狠地:“不許去,你隻能是我的。”
他聲音處於變聲音,有時控製不好,便略略沙啞。她聽得心驚,卻還是低頭垂眸嘟囔:“就允許你給平康坊的頭牌娘子送畫,不允許我瞧瞧是否有青年才俊麼?你不講道理。”
她原本就是撒嬌,即便是這話,也不是真惱。那聲音綿綿如琴音。阿念聽來,隻覺得這聲音與這周圍醉人的夏日時光絲絲縷縷纏繞,讓他隻覺得心尖尖都發癢。
“我就不講道理,你是我的,便不許看別人,想著別人。”他張狂起來。
她便後退一步,對他做鬼臉,:“阿念不講道理,不公平。”
“哼,我而已。這世間的女子,除了我母親外,也隻為你提筆。未來,或者會為我的女兒提筆。”他緩緩地,一字一句都像是前年陳釀,直直就沁入她心內。
江承紫隻覺得內心甜蜜,卻還是竭力忍住笑,反駁:“你倒是沒作畫,人郭娘子如何知曉你畫技超群,非得要求取?”
“阿紫,你實在冤枉我。從前,有去過一次平康坊,同行之人對那郭娘子我畫技超群,郭娘子打趣便要我為她作一幅,我隻為我母親妻子作畫。郭娘子便打趣,那倒真是很想要一幅。我方才不過拿來與你開開玩笑,瞧你這模樣。”阿念一邊打趣,一邊嘖嘖打趣。
江承紫嘴一扁,:“看吧,人家都像你表白了。”
“她表白是她的事,我又不是物件,任憑誰如何就要如何?你這家夥。要我如何?我錯了,阿紫,阿紫。莫要惱。”他倒是低下聲來。
他不覺得這般來對自己心愛的女人伏低有什麼丟臉,他甚至覺得這般,才是真正的男人。
江承紫看他這樣,便是繃不住,“噗嗤”一聲,:“好了,不鬧了。你且寫一寫,記一記。這一份兒詳細的報告是要呈給當今大家的。得慎重措辭。”
“嗯,是該慎重。畢竟是你公公。”阿念一本正經。
“作死。”江承紫斜睨他一眼,橫眉冷對。
阿念不以為然,輕輕蘸好筆墨,江承紫在屋內踱步。來來去去地口述。最終。在日暮黃昏時分,兩人將呈給李世民的報告準備好,包括對馬鈴薯、紅薯的種植技巧、儲藏技巧,以及可能的畝產計算。另外,還把“神農計劃”詳細地彙報給了李世民。
“這計劃才擬定,這就報告給當今大家,不妥吧?”讀完書匆匆趕來的楊清讓蹙了眉。
“沒什麼不妥。這種事須得先報告朝廷,先給大家一個先期的印象。我們的大都督到蜀中來是為百姓謀福利的,我們大都督可有更遠大的誌向。另外。這事報告朝廷,還能讓我們的計劃更順利,到時候,我們四處尋找育苗,若有當今子特批的公驗,我們行走也方便些。再者,大家就算再摳,這經費到底要意思點,即便他不意思。嘿嘿,他一言出,要支持我們的計劃,那還不多得很的達官貴人要為我們添磚加瓦啊?”江承紫笑嘻嘻地。
阿念在一旁聽著,便是寵溺地打趣,:“清讓兄,看到了麼?你這阿妹可比你更適合做奸商呢。”
“我好心為你們籌謀,哼,還是奸詐之人。”江承紫撇嘴。
阿念和楊清讓哈哈笑,三人又是一番打鬧,才到晚飯時分。因張嘉要入夥“神農計劃”,也一並留下來用飯。楊舒越因衙門那邊有事,又加上朝廷要統計戶籍,忙的不可開交。楊王氏身子也不適,早早睡下。家裏隻剩了他們這一夥年輕人,便就在偏廳做夜宴。
江承紫將雲珠、楊如玉一並請過去,就連秀紅所出的倆姐姐也一並喊過去。兩人倒是會看眼色,自從被楊如玉教訓之後,又經過暮雲山莊事件,兩人學乖不少,對江承紫亦是頗為懼怕。
江承紫也盡量不與她們有什麼牽連,且讓人處處盯著秀紅母女。畢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夜晚飲宴,由楊清讓與楊如玉主持,一眾賓客,觥籌交錯,好不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