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胡思亂想六神無主,卻聽那右邊一個身材粗壯,麵色焦黃的司馬道:“大人有所不知,蹇碩蹇大人先做了咱們禁軍統領,再那個……那個進宮做了中常侍,做了中常侍之後,蹇碩蹇大人仍然兼任禁軍統領,就如同在蹇大人之前,咱們這禁軍統領一職,一直由趙大人兼任一樣。”
我聽了猛一激靈,慌忙問道:“趙大人?哪個趙大人??”一邊問一邊心中暗忖,難道竟是那大長秋列侯中常侍趙忠趙大人不成?
卻聽點將台上眾司馬異口同聲恭恭敬敬的道:“便是咱們大長秋列侯中常侍趙忠趙大人!!”
我暈~~~我倒~~~
想不到這皇城禁軍一直以來竟是趙忠的嫡係勢力,原來趙忠竟一直暗中兼任著這禁軍統領,怪不得虎豹騎和禁軍長期不睦,借個校場操練都諸多刁難和不變,隻因大將軍府為首的外戚和朝臣勢力與十常侍為首的宦官勢力在朝野明爭暗鬥已是眾人皆知的事實……這禁軍要借校場,虎豹騎當然不會痛快答應了!
我驚愕異常幾乎說不出話來,一瞬間昨日趙忠臨走時那陰沉的目光和話語在我的腦海中再度閃現並響起:“……趙叔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龍郤卻不知就裏的嗬嗬笑著道:“說來也真是湊巧,當年趙大人推薦虎豹騎的蹇碩擔任當時他自己兼任的禁軍統領,今日趙大人又再次推薦虎豹騎的賽司馬你擔任他自己兼任的禁軍統領,趙大人當真是好眼力!”
我聽了一怔,心想難道一年前蹇碩獲罪免職後,這禁軍統領又被趙忠兼任去了?
先前一直未說話,臉色紅潤的一個圓臉司馬略帶惆悵接著道:“蹇碩蹇大人以中常侍的身份兼任我們禁軍統領,前後整整六年多,蹇統領待弟兄們不薄,雖然蹇統領年紀不大,卻端地好武藝好謀略好心思,咱們禁軍現在執行的很多規章和操練時的條例都是蹇統領那會兒摸索創造製定出來的!”
難道蹇碩竟就是那個先前我一直想知道是誰的調教禁軍的高人?我聽了不由大為震驚。
黑臉大胡子司馬大聲道:“那可不是,蹇統領當年為提高咱們禁軍的戰鬥力可真費了不少心思,這早操變速跑圈、長戟刀牌手合二為一,盾牌背在身上,弓箭手和弩手合二為一等等奇思妙想都是蹇統領的摸索創造,大夥兒那會兒可也真是對蹇大人佩服的緊!”說著臉上露出一臉虔誠的表情。
接著龍郤恨恨道:“一年半以前統領因虎豹騎在借用校場方麵屢加刁難,那天蹇統領情急之下直接帶領弟兄們去北郊城外操演騎射,第二天不知是哪個小人在背後作祟,居然上本說蹇統領未得聖旨,即擅自將禁軍拉出城外演練,使禁軍主力遠離京城,置宮城守衛重任於不顧,置聖上安危於不顧,意欲圖謀不軌!形同謀反!以謀逆論當誅三族!”
“總算有趙忠趙大人向聖上拚死力保蹇統領,趙大人向聖上苦諫,稱蹇統領一向忠勤王事,當年為表忠心,更毅然自願淨身以宦者身份來做這禁軍統領,以表對聖上的一片赤膽至誠,今日裏亦隻是由於練兵心切,而宮中不許騎馬無處可操練騎射,這才一時疏忽,未請旨便領軍出城操演,雖犯下大錯,卻罪不至死,懇請聖上從輕發落!”
小胡子司馬心有餘悸的一口氣說道這裏,停了一下,接著道:“蹇統領由此才保住了一條小命,但最終蹇統領的中常侍、列侯和禁軍統領的官職爵位卻仍是被剝奪,隻落得留在宮裏做了一個普通宦者。”
黑臉大胡子司馬接著嗬嗬笑道:“吉人自有天相,總算老天有眼,這回聖上又再度起用蹇大人為小黃門,估計蹇大人東山再起的日子也為之不遠了!”
眾司馬的一番話,隻聽得我思緒萬千起伏不定:
沒想到蹇碩竟曾兼任禁軍統領,沒想到蹇碩為表忠心居然甘願淨身後以宦者的身份來做這禁軍統領,以這樣的方式來取得聖上的信任;
沒想到禁軍現在的種種奇思妙想俱都是蹇碩當年一手製定和創造的;沒想到趙忠竟也曾兼任禁軍統領,而這禁軍竟似是趙忠的嫡係勢力;
沒想到當年蹇碩失寵隻是為了擅自帶兵出城操演;沒想到趙忠竟對蹇碩有救命之恩!沒想到蹇碩失寵撤職後這禁軍統領又有趙忠兼任……
太多故事太多的沒想到,隻搞的我頭大如鬥,心亂如麻,一時說不出話來!
不知何時,台下校場中,長戟手的密集陣型攻防已轉為一半背盾的長戟手對一半刀牌手的單兵對練,校場東首的弓弩手仍在繼續練習射箭!
初春早晨升起的太陽綻放出道道光芒,照耀在宮城中禁軍小校場,使每個人身上都籠罩著一片紅色霞光……
台下軍士操練入常,台上眾人一時無語,我直發愁如何才能讓禁軍在宮中就能騎馬操練……
馬蹄聲突然響起,在這不許騎馬馳馬的宮中,此刻,在校場對麵遠處宮城大道上,竟有一騎旋風般飛馳而來……
……我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