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了”。江洋抬起我的手,將鑰匙放在我的手心上。
他拖著行李箱離開,走過的路注滿我對他的凝視。我心裏很複雜,為什麼不是尚玲?為什麼不去找尚玲?江洋,你過分了。
我拿著鑰匙木然的站在在川流不息的城市中。江洋,你憑什麼認為我一定去?這樣真的很……過分。
江洋的家在市中心,出行很便利。很好擋車。
沒錯,江洋知道我會去的,因為江阿姨挺喜歡我。從一開始江洋就知道我會去,江阿姨以前就喜歡拉著我一起逛街,和我聊天。江叔叔說,江阿姨特別相信眼緣。那時候我想給他留下一切可以留下的好印象,我努力的巴結著江阿姨,事實證明,我做到了,至少江阿姨江叔叔有了好印象。
江阿姨生病了,打電話給我,很希望我去看看她。而江洋趁著江阿姨生病的時候去找尚玲。他們,吵架了。
尚玲的家在離我們比較遠的c城,一個北方,一個南方。他去了那個南方姑娘的家,而我,在北方的城市享受著刺骨的冰雪。也許我永遠不想去南方,我到不了他想去的地方。
司機緩緩的沿著街道開車,我想他是新手,即使路麵很滑。付了錢下車。抬頭就看見江阿姨站在家門口迎接我。怎麼回事,一下就鼻酸了,江洋啊江洋,如果你有江阿姨一半的善良就好了呢。
吸了吸鼻子向門口大步跨去。
“江阿姨,外麵風這麼大,快進去咯。你還是病人呢。”
江阿姨抓著我的手拍了拍:“丫頭現在才來,很慢呀。江姨很想你呢。”
“江阿姨,身體好些了嗎?”
她拉著我往客廳走去,茶幾上擺著剛剛沏好的茶。嫋嫋飄起的白霧夾雜著淡淡的清香,心曠神怡。
“好多啦好多啦。前一段時間比較嚴重些,你江叔叔都被我傳染了。人老了,免疫力也差得遠”
江阿姨端起茶杯給我:“丫頭,嚐嚐,看我的手藝有沒有進步?”
江阿姨期待的看著我,可是,我不懂茶。就像我不懂江洋。
“何止是進步呢,阿姨,比上次香很多,是誰給你傳了獨家秘笈啦?”
“你江叔叔感冒後閑著就教教我打發時間。”江阿姨放下茶杯,看向電視,幾秒後轉向我欲言又止,唉聲歎氣一下後又看向電視。
我大概猜到了江阿姨想說什麼,氣氛有點不自在,我盡量的調整著自己的呼吸,以前總是希望大家可以將我和江洋說在一起,可是現在,卻不是那麼喜歡了,這會讓我多多少少覺得尷尬,是的,尷尬。也許你會說,你不是一直喜歡人家嗎?怎麼喜歡的時候不尷尬呢?我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自尊,而我的自尊,在作怪。我不想讓大家看打我苦苦哀求的樣子,所以,我裝作沒事就像我不想讓大家覺得我矯情,實際上我懂,適得其反。
我試圖打破沉寂,那我該說些什麼呢?比如:江阿姨,你餓了嗎?我最近學會了幾道菜?……怎麼會,我什麼時候會做菜的,還是不要丟人好了。那江阿姨,你餓了嗎?……餓了又能怎麼著?我會做嗎?不會。難道讓江阿姨自己做嗎,她可是病者。此時此刻,我希望自己什麼都會,我說的是賢妻良母的那一套……
江阿姨打破了我腦中的混亂:“丫頭,喝點粥吧,老江的粥應該快熬好了。”
“恩好的,江阿姨。”
真尷尬。
“說好了來看您的,卻什麼都沒幫上忙”
“丫頭……”
“恩,阿姨?”
“我知道你也不好受。”
“阿姨,我也懂這種事情,強求不來,阿姨,我沒事兒。”
我們繼續看著電視,一邊看一邊聊最近的娛樂新聞。
“丫頭,來嚐嚐怎麼樣。”
“好的,這就來了,江叔叔做的粥鐵定很好喝。”
“哈哈,你這丫頭就會說些好話。”
早上江洋來找我,在我家樓下。怎麼說,很意外,當然也有小小的興奮,暫時忘記了當自己說再也不想看見他時的感覺,用了平時兩倍的時間梳妝打扮。腦子裏演練了很多遍:“還好嗎?”盡量的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詞窮。然後,他說他有事情所以不得不拜托我。那時,我就應該猜到了,他平時不會找我的,除了江阿姨。分手後我幾乎沒怎麼見過江阿姨,因為沒有理由去找她,也沒有再巴結她的欲望。
而之後的幾天裏,我每天都去江洋家照顧江阿姨,準確的說,是去蹭飯,江阿姨每天都打電話說:“丫頭呀今天怎麼沒來啊?……”
夜幕,被月光拉起。路燈像是篝火,人群,接踵而來。
我已經入睡,帶著自己不好不壞的心情。而疆土的南方,戲劇般的生活才剛剛降至。
人們總有自己所追逐的,追逐的它有很多麵,我們可以叫它夢想,我們可以叫它目標,可以叫它信仰。而我,追逐的是堆積成灰的信念,一吹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