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等成績填誌願的日子,我不敢詢問薑河是否看到了那封信,我也不敢問他去哪裏,我把所有的勇氣,都寫進去了那封信裏……
等來等去,也沒有等來薑河的消息。那本小說,我知道他一定會看,信自然會被發現。或許他已對我耗盡了所有的耐心,已經不願回頭。
成績出來之後,我發揮得很正常,這讓我對這三年已經很滿意了。而薑河,自然也考得很好,應該可以去北方的名校。白夜,雖然比薑河低一些,卻也打算北上。我選擇了南方一所不錯的學校,不久之後就會離開。
我開始明白,這就是我們的結局了。
薑河走的那天,很多人去送行,我沒有去。薑河出發後,我聽說白夜在薑河走的時候表了白,薑河卻隻有一句抱歉,說他沒等來那個等了很久的人。
我一刻不停地盯著手機,看上麵的時鍾一秒一秒地走過。心裏有塊地方,好像破了個洞,無限地放大下去,終於還是點開了電話簿上那個熟悉的名字。
我想對你說的,藏在那封夾在小說中的信裏;我想對你說的,藏在每一次向你問題時的目光裏;我想對你說的,藏在一起和你奮筆疾書刷刷的筆聲裏……
而現在,我想對你說的,隻有一句:
“薑河,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滋~“電話那頭仿佛有信號幹擾的聲音,然後是一段靜默。
“小萱,你說什麼?“是薑河的聲音。
“我……“前一秒鼓起的勇氣又不知所蹤,“薑河,你沒有聽我講話嗎?“
“火車剛進了隧道,我沒有聽清。你怎麼了?“遙遠的火車行軌聲仿佛從電話那頭傳來,轟隆隆的聲音像是砸在了我的心上。
“哦,那沒什麼了。“我一下子掛了電話,吐了一口氣,心慌意亂,到底還是不敢說出來……
果然是沒有緣分,果然連老天都不幫我一把。
他走後的日子,我在家也度日如年。盼著開學,盼著離開這個滿是他的痕跡的城市。
這裏還有一些沒有走的高中同學,我們就隔幾天去哪家玩玩鬧鬧。都是見一麵少一麵了,大家心裏都這麼想著,所以每次見麵都恨不得把這輩子的知心話都說完。飯桌上,觥籌交錯,總有人喝得一塌糊塗,總有人唱著悲傷的歌,也總有人把一切都藏進心裏。薑河是我心裏一個不能說的秘密,隻要有人一提起他,我就不自覺地有些緊張,這個秘密,我不想就那麼輕易說出來。
隻是,薑河,我還能把你找回來嗎?等若幹年之後,你還會記得一個叫江萱艾的人嗎?如果你記得她,想到她的,又是怎樣的記憶呢?
……
九月,南方還是火熱的天氣。我真的離開了重慶,去了我的大學。
走的時候,qq空間裏滿是“一路順風,前途無量“的祝福,手機裏躺著一條薑河的短信,“祝你擁有一段美好的大學生活。“大學生活,渴望好久的大學生活就在十多個小時後的地方。而我在這時候,卻無比地懷念最後那段充實又簡單的日子。
你在身邊,才是我想要的未來啊。
世界那麼大,還是遇見你。重慶那麼小,還是丟了你。
時間像是一條緩慢的河流,薑河不在的日子裏,每一天都好像是按下了快進鍵的影片,沒有太多喜怒哀樂。我看著身邊忙碌的人,我好像置身事外。認識他們嗎,又好像不認識。每天去上課,每天擠校車,在油膩的餐館吃簡單的午飯,下了課在擁擠的人潮中淹沒……我還在思考一個問題,為什麼剛路過的那個人,有和你相似的背影,為什麼有人和你穿一樣的衣服,還有還有,為什麼我看誰想到的都是有關你的事情?你能告訴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