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蓮澍蕭瑟在雪裏。他方才沒聽錯嗎?先生竟然背著他們收了學生。來不及多想,蓮澍忙安置好馬車跟上去。
那蓮澍看上去長綠衣三兩歲,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少年身著青衫唇紅齒白,雖待人略顯淡漠,但黑玉星眸宛是焰火。隻是綠衣不懂這少年為何初見她就盛滿怒意,真是‘古人心,海底針’。
這邊綠衣尚來不及多想,他們便進了府內。一開門,一片豔美紅梅躍入眼簾,枝枝樹樹,簇擁枝頭。如血如焰,朵朵盛著光華。他們走在梅林間,小徑已被雪掩了大半。綠衣看得出神,這府內前竟是一片梅園。如果在這院子門口立個牌子:入院賞梅,每人十塊。嘿嘿,那不是賺大發了。
“這邊請,唐小姐。”此間公孫扶卿也不做停留,幾個拐角,他們便來到了梅園後的大堂裏。
綠衣瞧著,這公孫扶卿的府裏比起唐府著實是樸實了不少。一路走來,除了大堂前見到一個掃雪的少年,偌大的府內竟再也不見別人。
“我這府裏比起唐大人府上確是簡陋不少,還望小姐見諒。”綠衣一路新奇的樣子扶卿自然是瞧在了眼底。
“綠衣無處容身,先生願意收留綠衣自是感激不盡。”唐綠衣自個兒尋了椅子坐下,也不忘有模有樣的客套了一番。
原本公孫扶卿也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這丫頭還真跟他客套起來了。公孫扶卿正打算說什麼,這邊有人就奉茶上來了。
唐綠衣也下意識向門口看了一眼,正是剛剛在門口掃雪的少年。少年白白淨淨,美好無暇宛是玲瓏白玉,年歲應該與蓮澍相差不大。此刻正奉著茶,安安靜靜的立在門口。
“進來吧。”扶卿眸子一柔,擺手示意。對方頷首也就安安靜靜的端著溫茶進來了。
“多謝。”綠衣顫顫巍巍的接了茶,看著少年純淨的眸子,又看看對麵喝茶的儒豔公子,邪惡的念頭就湧上來了。
這公孫扶卿不會斷袖吧?府中隻有兩個少年,每當夜深人靜……
噗——
一時沒忍住,就在少年轉身之際,綠衣一口茶就噴了出來。
“可是茶燙了?”公孫扶卿愣了一瞬,又抬手抿了一口手中的茶。
少年也慌忙過來幫忙收拾茶杯。
“沒事沒事,不小心嗆到了。”唐綠衣苦笑這才連連擺手,看來真是自己的想法猥瑣了,連上天都在懲罰自己。
“雪奚,你去端杯白水上來。”公孫扶卿當然不知道綠衣的想法,隻是覺得沒遇到喝茶也能嗆住的情況,他反而覺得有些忍俊不禁了。
雪奚聽命,端好茶杯便要重新出去拿水。
“不必了不必了,雪奚公子,你泡的茶挺好喝的,再給我一杯茶就可以了。”綠衣顧不得咳嗽,忙起身拉住雪奚。主要是原本就是她不對,沒必要要人家小小少年再去為她拿一杯水。
雪奚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又才看向公孫扶卿。
“就照唐小姐吩咐做吧。”公孫扶卿眉眼堆笑,抬手示意。
雪奚這才重新到茶桌邊給綠衣斟茶,心下卻很奇怪。這先生剛剛的笑分明與從前不一樣,先生總是給人親和溫存的感覺,這反而讓人不知道他是喜是悲,但剛剛連他都看得出來先生是在笑。
稍許,唐綠衣又才重新拿到茶。這才剛剛入口,門口又進來一人。
“先生,這位小姐府中事宜,蓮澍不願插手。”蓮澍也不顧府中規矩,進了門直接就道。
“哦?為何?”公孫扶卿似乎料到蓮澍的反應,他也不怒。隻是耐心的放下茶碗,又才看向蓮澍。
“蓮澍與雪奚跟隨先生多年,我們尚且未成先生的學生。她又何德何能比我們更適合成為先生的學生的?蓮澍不服!”蓮澍瞪了綠衣一眼,又拉過一臉茫然的雪奚。
聽到蓮澍的話,雪奚也才明白是怎麼回事。他也又才看向唐綠衣,跟著看向公孫扶卿。
“確實不合適。”公孫扶卿依舊不怒,隻是略有深意的看了綠衣一眼,又晃起那柄玲瓏折扇。
一旁的唐綠衣這才明白了大概,原是蓮澍不滿自己成為了公孫扶卿的學生,這才對自己一臉不滿的。不過這公孫扶卿也該給她留些麵子,‘確實不合適’這種回答隻會讓她更招蓮澍不滿了。
那邊蓮澍與雪奚也沒料到公孫扶卿這麼回答,一時竟無人反駁。整個屋內鴉雀無聲,靜謐得過分。
“雪奚,那唐小姐日後就隻能有勞你了。”公孫扶卿也不打算解釋,目光又落回雪奚身上。
雪奚看看自家先生又看看唐綠衣,默默地點了頭。蓮澍在一旁擠眉弄眼一陣,這會子也隻能一臉憤懣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