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下現在可否能帶唐小姐告辭了?”公孫扶卿用玉扇敲了敲太陽穴,他今日可算是為自己找了不少麻煩。
“現在?”本以為是他過幾日親自送到對方府上,唐居清著實也愣了一瞬。
“現下也未免有些倉促,綠衣的日常我們尚未打點,先生可否寬限幾日,我和老爺定當登門將綠衣帶到才好。”殷氏勉強舒了個笑意,這傻子竟要在她手裏翻了身。綠衣也很是事宜的對殷氏咧了個嘴角,旁人看著傻乎乎的,但殷氏暗裏恨得牙齒癢癢,分明是十足的挑釁!
“這個大人夫人盡管安心,在下府內雖不及唐大人,但吃穿用度自不會少了唐小姐的,小姐的日常起居定當遵從唐府的規矩。”公孫扶卿風輕雲淡,對方的一舉一動他卻瞧的清楚。
“如此就勞煩先生了。”唐居清這下也再無他話。
殷氏、殷家一眾也隻得幹瞪眼,其他屋內的一眾人更是不敢多言造次。
隨後,二人便在眾人的簇擁之下離開了唐府。
馬車早已在府外久候多時,一片皚皚的雪地裏,紫檀木馬車四麵暗紫絲綢裝裹,並無華麗裝飾的窗牖被一簾墨綠的縐紗遮擋讓人瞧不見車內的模樣。興許是候了太久了,車身及窗欞上都積了不少落雪。一青衣束發男子靜立馬車一側,平靜淡漠仿佛這大雪與自身無關。
見到他們出來,男子這才恭敬迎上前來。隻是,見到唐綠衣也要隨他們同行時眸子深了一層。
上了馬車,一股子清柔淡暖的梅花熏香讓綠衣頓時覺得舒暢的不少。不管怎麼說,這公孫扶卿今日算是幫了她的大忙了。畢竟她與他無親無故,現在這麼幫自己也算是仁義之至了。
“怎麼?唐大小姐現在不打算解釋一下?”挑了簾子看了一回窗外的雪色,公孫扶卿敲了那柄玉扇饒有興致的看著對麵的人。
“解釋?先生若信得過我,那我與先生說的就是真話。但倘若先生信不過我,怕是又要將我送回唐府了。”綠衣頭一次和這麼個翩翩如玉的儒豔公子相處,剛剛心想好的台詞就被這張臉晃得忘了大半。她可是20多歲的女青年,沒準兒比他還大,照理說她該是要有坐懷不亂的強大氣場才是。想著她不自覺的往後坐了坐,一邊冷靜下來想接下來的台詞。
“哦?願聞小姐下文。”對方顰蹙躲不過他的眸子,公孫扶卿索性也耐著性子聽她怎麼說。
“我本名蘇清知,唐朝未來人士。來到此地才幾日有餘,前些日喪母,而大夫人又容不得我。走投無路之下,隻好與先生做此交易。先生願意幫我,綠衣感激不盡。”平心而論,唐綠衣句句屬實。商業素養之四,用適當情報換取信任至關重要。
“交易如此,小姐欠扶卿一個人情罷了。”公孫扶卿眯上狹長的鳳眸,把弄著手中的折扇。這丫頭,伶牙俐齒,這番話他隻能半信半疑。故而又道,“蘇清知,唐朝未來人士?”
“先生信,這便是事實。先生不信,這就當是綠衣出口衝撞先生的胡話吧。”果然,讓一個古代人來理解穿越這個理念果真太難。不論他是才高八鬥顏值過人也好,這不懂就是不懂任她也沒辦法。綠衣歎了一口氣,看來回去無門又無人理解注定未來茫然啊。
“唐朝未來人士,可是像如今你我於大唐去到漢朝?”看著唐綠衣不像玩笑的解釋,公孫扶卿晃著扇子半帶認真的探詢道。
“正是正是。”綠衣眼前一亮,竟然這麼容易就懂了。要知道古代可沒有科學一說,她方才還尋思這公孫扶卿會不會當她是著了魔。
“唐小姐可真會搪塞在下,扶卿並非有所企圖,小姐不必提防在下。”公孫扶卿突而笑了,這小丫頭竟用這種理由哄騙他。
“看來先生是選擇不信了,綠衣別無解釋。”相信得太快反而顯得太過虛假,畢竟她無憑無據怎能讓別人信任她。
“來日方長,扶卿有機會聽小姐解釋。”公孫扶卿似乎並不著急對方的解釋,依舊是半帶認真的晃著折扇。
正這時,馬車也穩穩停了。
“先生,到了。”
兩人應聲下了馬車,唐綠衣這才發現到了一處宅邸。人高的黛瓦青牆,探出幾枝紅梅。宅前綴了幾叢竹子,青青綠綠,又被那白雪掩了半身,倒也可愛。隻是,宅門無人守候,門上又無匾額,清清寂寂,竟顯出了幾分落寞。綠衣看了也猜到這必定就是這公孫公子的府邸了。
“蓮澍,這位便是唐府的唐綠衣小姐。以後唐小姐府中事宜就勞煩你了。”剛邁開步子公孫扶卿又回了頭指了唐綠衣向著蓮澍囑咐道。
蓮澍隨公孫扶卿多年,扶卿的秉性蓮澍也十分清楚。公孫扶卿鮮少帶女子回府,要不然也是登門造訪的王侯女眷。
“先生要將此人留在府中?”蓮澍皺眉看了一眼旁邊的唐綠衣。
“唐小姐現在是我的學生,自然隨我住在府中。”公孫扶卿說畢,也不等蓮澍下文便引著唐綠衣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