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狽為奸,通常會付出慘痛的代價,到頭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蔡彥德聞風而至,嘟囔著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奔到書房時,還是晚了一步。眼前的男人無情的冷笑著,將最後一本熊熊燃燒的帳簿丟入腳下的灰燼。
蔡彥德的麵部抽搐著,罷了,罷了,他深吸一口氣道:“看來公子無意送我一家老小出關了,真的要趕盡殺絕嗎?”
“我也是奉命行事。”
蔡彥德自嘲道:“賣主求榮果然沒有好報。報應啊,報應。”
“人就是這樣,不見棺材不落淚。當初若不是你貪得無厭,怎會被我挾以利用?非要到無路可走才追悔莫及,為時晚矣。”leo重重的扔下這句話,拂袖而去。
“怎麼公子不殺老夫麼?物證雖然沒有了,可還有老夫這個人證。”
leo停下來:“周皓明未必不知道這裏麵的勾當,但他動得了穆王麼?燒掉物證,不過是給他一個台階下。我殺不殺員外,都不重要了。”
“這麼說老夫早就注定是個替罪羊了。”
“員外大肆斂財時,可曾想到自己離開人世的那天,是什麼也帶不走的?”
蔡彥德心裏一沉,四肢癱軟的倒在椅子上。
“除了錢財,員外還有何牽掛嗎?”
蔡彥德緩緩動了動嘴唇,說:“求公子對我那不肖子,網開一麵吧。”
可憐天下父母心,leo抬眼看了看他,第一次有點心酸。他說:“員外放心,我會保下你的獨生子,帶他去邊遠之地,遠離是非和聲色犬馬,不能保他大富大貴,卻能保他平安度日。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蔡彥德突然間老淚縱橫,“多謝公子開恩。”他從不信任穆王的爪牙,隻有這一次,他在冷血的殺手身上,發現了尚未泯滅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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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歲的姚心愛唱《黑貓警長》給16歲的千尋聽,她唱著單純的兒歌,心裏還想著別的事情。她想象不出事態發展,竟然變成又一次笨拙的守株待兔,像湖邊的那個黃昏,有一個英俊的王子騎著黑色的駿馬從天而降,那一次是緣份,還是她運氣好?這次她還能押到寶嗎?從他的視線消失的那一刻,她對他的曖昧情愫自信滿滿,但現在她越來越沒把握,他對她可曾有火花,他們認識的時間並不長,說過的話也不算多,就這樣,她明顯感到底氣不足,把《藍精靈》唱走調了。
“他們齊心合力開動腦筋鬥敗了格格巫……”她一邊唱一邊豎起耳朵聽外麵的動靜。
遠處人聲嘈雜,漸漸沸騰起來,她拿不準是不是她等的人到了。
管他呢,先喊了再說。
她跳起來貼在窗戶上,大聲喊出:“救命啊!”。
連喊三聲,姚心愛突然停下不叫了,她覺得自己的行為非常可笑,眼前浮現出張藝謀對著高層公寓喊“安紅我想你”的鏡頭,扭頭看千尋:“外邊亂成那個樣子,你覺得他們有可能聽見我的分貝嗎?”
千尋一臉茫然,她不知道何為分貝。
“算了,死馬當活馬醫了,隻當練嗓子。”她扒著窗欄上的木條,忿忿不平的抱怨道,“誰釘的這些破玩意兒啊?搞什麼釘得跟集裝箱一樣!”
“救命啊——!”又一聲氣出丹田,“啊”字拉得特別長。
拉完女高音,她停下來喘著氣,氣呼呼的說:“我快撕心裂肺了都!”
話音剛落,砰的一聲,一隻鐵拳硬生生在門上搗了一個大洞,隨即,那道門不堪一擊的瓦解然後砸向地麵,揚起一片塵土。
“鐵臂阿童木哦!”姚心愛驚呼道。
從塵煙彌漫中走出一個人,對著姚心愛恭敬的作揖:“屬下來遲,姑娘受驚了。”
這個人看起來有點眼熟,乍一見他,姚心愛深感失望,英雄救美的版本很多,結果卻不是你想象的那一種,男主角錯位了。聽見他自稱屬下,她才發現這個人是周皓明的屬下,就在那日湖邊,周皓明的那一班人馬裏麵出現過。
“不遲,你來得好快哦。”她呼救不超過4次,周皓明的員工效率比119還十萬火急。
“屬下到處尋找姑娘,剛巧聽到姑娘呼救。”
“你在找我?”姚心愛眼睛一亮。
“屬下邱仲平,奉公子之命保護姑娘。”
押中!喜從天降啊,我太有天分了,簡直可以去做女巫。姚心愛的嘴角不自覺上揚,她沒有自作多情,在周同學的心目中,她果然不是普通的路人甲乙丙丁。
“他來了嗎?”
“屬下即刻帶姑娘去見公子,公子叮囑,要看見姑娘毫發無傷。”
毫發無傷耶,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姚心愛得意的笑,她頓了頓,溫柔的回頭:“等一下,我要帶個家屬。”
邱仲平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望見了目瞪口呆的小獸。
火花,千尋空洞的大眼睛裏第一次迸發出耀眼的火花。在姚心愛看來,那火花呈桃心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