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七七。”
十多年過去,段敬堯那張俊美的臉上也染上了些許風霜,他著了一身中山裝,嘴角溫和的笑容依舊,那雙眼眸卻比當年更為冷冽銳利。
“段先生,許久不見。”蕭小韶笑著點點頭,往事隨時間煙消雲散,當初的種種恩怨,到如今已經成為人生中一道美麗的風景線。
“確實許久不見,十多年了。”
“遇上你這個大忙人可是不容易,既然在華海,便多留些日子。”白靖放緩了神色,言語間透著幾分高興,又略存深意的說道:“回到華海,欠下的婚禮可不能再拖了,證婚人可就是你了。”
“證婚人?!”段敬堯的眼中閃過些許複雜,但很快又點點頭,眼中透出釋然,“好啊!”
蕭小韶與白靖的婚禮並不高調,隻是邀請了關係密切的幾個人,他們已經不再年輕,可在那一天,彼此交錯目光間,恍惚間卻好似回到了那段歲月。
他們之間算不上轟轟烈烈,大概隻能算是細水長流,隻求這一世的長久。
段敬堯在婚禮結束後就離開了華海,他如今身居要位,尋常行蹤不定,這回在華海留了這些事日,已經是極為罕見。
國內陷入了短暫的表麵平和,暗地裏已經是暗潮洶湧。
外患消失,內憂避無可避。
這一年在不知不覺中悄然而逝,次年三月到來,柳枝發芽,草長鶯飛。
蕭小韶躺在搖椅上,輕輕搖著團扇,嘴間哼著昆曲,正是那一段“皂羅袍”。
急切的腳步聲突然響起,蕭小韶猛地睜開眼坐直身子,就瞧見白靖麵色沉重的進屋。
“洛瀾,段敬堯死了!”
區區幾個字,落到耳中卻是猛地震了一震,蕭小韶瞬間瞪大了眼,渾身一個激靈,“你說什麼?!”
“段敬堯死了!”
五個字再清晰不過,可蕭小韶覺得難以置信,“怎麼死的?”
“飛機失事。”
白靖輕輕吐出四個字,神色極為難看,他愣愣的站在原地,良久才苦笑的繼續說道:“內中,怕是另有乾坤,一座不到兩百米的小土山啊,就讓他喪了命!”
兩人沒有多猶豫,白靖與段敬堯的關係本就不是秘密,兩人立馬奔赴京南。
趕到京南時,段敬堯已經下葬,墓位於京南紫金山。
站在這座算是氣派的墓前,蕭小韶有些怔愣,這個人,離去的太過突然。
她緩緩走上前,從小包內取出一枚綠扳指,彎腰輕輕放在隱秘處。
當年她的小包被收繳,後來又還了回來,裏麵的東西卻沒有被動,包括這枚綠扳指,段敬堯並不曾收走。
“我們來看看你,也許是唯一的一次了,我打算退隱了,往後戰亂與否,也是華夏自己人的事。原本想要重整旗鼓再做一番事業,可你的結果讓我看清楚了現在的局麵。此生已逝,還望安息!”
白靖看著墓碑,輕輕敘述著,良久後輕輕一歎。
落日餘暉讓天際染上了一層瑰麗的色彩,兩人在墓前逗留了許久,才牽著手一步步遠去。
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