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暴猿(1 / 2)

夜深如靄,林風唏噓。巨木參天,星鬥不現。

經曆了一天的奔波,眾人在進食休憩之後都沉沉的睡去。保持充足的體力,是生存下去的必要保障。

阮正與雲天澤負責守夜,兩人圍著火堆席地而坐,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火堆不時發出木材燃燒的炸裂聲,為這靜謐的夜晚點綴出一點聲息。火光搖曳在風中,仿若張牙舞爪的凶物,甚是嚇人。

沒有蟲鳴,沒有鳥叫,隻有遠方偶爾傳出的蠻獸嘶吼。阮正吸著一杆旱煙,不時吧嗒一口,吞吐出白色的煙氣。雲天澤無聊地撥動著火堆,打發時間。

耳邊突然傳來一陣枯枝碎葉被踩踏的嘎吱聲,雲天澤與阮正瞬間起身戒備,隨後又放鬆下來,原來是蕭硯走了過來。

阮正再次叼上了旱煙,吸了一口調笑道:“你這小子,大半夜不睡覺想嚇人?”

雲天澤也是一臉的怨念,剛才確實是被嚇得不輕,看著蕭硯說道:“老阮啊,我看這小子是又餓了,今天的食量是真的讓我歎為觀止!”

蕭硯滿頭黑線,走到火堆前,看著悠哉悠哉的二少,正色道:“阮叔,雲叔,我也不知為何,內心突然很不安,總覺得有事情要發生,所以不放心起來看看。”

阮正失笑,道:“放心,營地周遭我都撒了特別配置的藥劑,一般蠻獸都不敢接近的。而且,營地的四麵都留有人在遠處放哨,有蠻獸的蹤跡都會第一時間示警。”

蕭硯搖頭,雖然沒抱希望阮正會相信自己所說,但難免還是有些失望。

突然,西北方一聲淒厲的慘叫劃過夜空,隨後一支響箭射上天穹。阮正與雲天澤頓時臉色大變,暗道出事。

“我先去!”阮正隻說了三個字,隨後整個人便如夜梟一般向西北方撲了出去,幾次騰挪借力之後,整個人便消失在夜色中。

雲天澤眉頭緊皺,額前爆出青筋。獵殺隊並未深入亂葬山,此時卻出現了意外,始料未及!

原本熟睡的眾人盡皆被驚醒,神情凝重。年輕一輩此刻略微顯得有些慌張與局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而獵殺隊的眾人則是默默的整理行裝,拿起武器。

片刻後,阮正離去的方向傳來兩長一短三聲哨音,雲天澤臉色沉的仿佛能滴出水來,揮了一下手,道:“留下兩個人收拾營地,其他人跟我走。”隨後不再言語,沒入林中,眾人舉著火把,急忙跟隨。

半晌後,眾人終於尋到阮正,此刻他身邊還站著六名獵殺隊成員,是被派到另外三個方向放哨的人。還有一人斷了左臂,攤倒在地上,手臂斷裂處已經經過了簡單的包紮,不再流血。先前也正是他發出的示警。

在他的左側則是一地的殘肢,依稀能夠看出人形。隻是此人的頭顱已經破碎,紅白物質散落一地。胸腔位置被開出一個大洞,肋骨盡皆折斷,內髒等早已不翼而飛。下身更像是被踩踏過,碾成一灘肉泥,血肉與骨混雜在一起。

“嘔!”

看著眼前慘不忍睹的場景以及撲麵而來的血腥味,大多數尾隨而至的少男少女不住的嘔吐,心裏素質稍微好點的也是臉色煞白,看不出血色。而獵殺隊的成員盡皆是雙目噴火,憤怒不已。

雖早有心理準備,蕭硯也難免震驚。血肉、碎骨,就這麼赤裸裸的展露在眼前,炫耀著亂葬山的血腥與殘酷,他不由地握緊雙拳。雲晚秋也同樣收到了驚嚇,將身子埋在蕭硯的背後,雙手則禁不住地拽住蕭硯的衣角,但總算沒有那麼不堪。似乎是感受到雲晚秋的不安,蕭硯微微側了側身子,擋住她的目光。

先前在營地時,見旁人都已經熟睡,出於好奇的心理蕭硯取下了額頭上的黑布,讓第三隻眼暴露在空氣中。奇妙的是,這第三隻眼仿佛絲毫不受亂葬山中黑暗環境的影響,能夠清晰地看清周遭事物。

更加詭異的是,在蕭硯望向西北方的時候,隱隱可以看見蒸騰而起的血氣,更仿佛有濃鬱的血腥味刺入鼻中。蕭硯並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他卻本能的感受到不詳,好像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於是,才有了先前他向阮正、雲天澤示警的那一幕。

“終於是晚了一步。”蕭硯暗恨,如若自己能夠更早的發現西北方的異常,說不定可以避免這一次慘劇。

“葛全,你來說吧。”見人都已到齊,阮正望向那斷了左臂的中年,緩緩開口,聲音中潛藏著刺骨的寒意。

“是,咳,是暴猿!”葛全略微正了下身子,讓自己靠著背後的古木坐直,卻牽動了斷臂處的傷口,不由悶哼。阮正急忙掠到葛全的身側,將他的身子擺正,探出右手抵在他的胸口,源源不斷的將元氣注入他的體內,壓製他的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