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鎮被拿下了!”紀遙大驚,“這麼快?”
恩佑把少寒等人請到沙盤前,把地圖上的各處要塞指給眾人看,又把安雨瑞的事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你方才說的硫火,真的如此厲害?”子青問道。
“不如我帶你們見見安公子,隻是,他現在重傷未愈,又受了很大的打擊,神誌有些不穩定。”恩佑道。
“這種滋味兒,自是不好受。”少寒苦笑,心裏想起皇甫世家燒成了一片廢墟,還有柳家,柳威,不知柳威是否還在雷山,他有些後悔,當時情況危急,來不及多問他兩句。
紀遙扶著額頭,麵色凝重,“你帶他們去見那什麼安公子吧!我要去安德鎮看看!”
“不行!太危險了!”恩佑情急下抓住了紀遙的手腕,“安德鎮在雪夕手裏!”
紀遙掙脫恩佑,咬牙切齒道:“那我更要去了!”
“紀遙,這種時候別。。。”
“管好你自己吧!我自有分寸”紀遙臉色有些猙獰,她轉過身對著少寒說:“你們先歇息,我帶幾個人去找蔣虢武。”
恩佑歎了口氣,望著紀遙的背影,心裏百感交集,至少,他們已經不再是敵對的關係,至少他不用再強迫自己去恨她,這一點已經夠了,他從未想過自己和紀遙還有共同作戰的一天。
遲水溝處,雪夕和耿六叔的五百號人已經在茶羽山上被硫火衝散,蔣虢武憑借過人的判斷力,成功將近兩百俘虜困在遲水溝的戰道中。蔣虢武將大部分硫火之間的引線搓在一起,埋在土裏,趁耿六叔帶人衝上山,找機會點燃了硫火,果然,茶羽山上巨響不斷,敵方何時遇過硫火這樣的陷阱,頓時亂了陣腳。蔣虢武見他們一片鬼哭狼嚎,五百來人被硫火及其迸發出來的鋼珠打得亂成一團,他急忙遣手下通過引爆其他單獨安放的硫火,把人趕到遲水溝旁的戰道,敵方見到廢棄的戰道果然躲了進去。雖然沒有一網打盡,但蔣虢武用提前準備的毛竹柵,瞬間把戰道變作監牢,將戰道中的人都困在毛竹柵的下麵。
雪夕本就打算探探虛實,見勢不妙早就撤往安德鎮,但耿六叔卻順著陷阱一路直下,被困在了遲水溝。蔣虢武命人搜捕茶羽山上未能被關進毛竹柵的敵兵,此時紀遙帶跟隨自己的十幾個人趕到了遲水溝。
“你這是想做什麼?”蔣虢武沒想到茶羽山這一仗會如此順利,他終於稍有放鬆,坐在一塊岩石上,用手拍掉自己衣服上濺到的土渣。
“雪夕在裏麵嗎?”紀遙問道。
“我沒有看到那個女人,或許是給她逃了。”
“蔣恩佑已經把你的計劃全告訴我了。”紀遙沉著臉說,“隻憑這區區百來個俘虜,且雪夕不在其中,你認為他藍焰會放在眼裏麼?”
“那你告訴我,我們現在還能怎麼做?”蔣虢武冷笑。
“我去安德鎮,會會這個雪夕,既然她有本事能拿下安德鎮,又能長期潛伏在七裏衝,想來也頗得藍焰的重用。”紀遙不等蔣虢武拒絕,“入夜後,我帶人潛入安德鎮,我們處於劣勢,需在情報上補足。這次烏苗定是佯攻,他們不會隻帶區區數百人,這種未經準備的戰役,絕不是藍焰的作風。”
“你同藍焰交過手麼?”蔣虢武問道。
“沒有。”紀遙深吸一口氣,“我沒這個本事。”
蔣虢武聽了紀遙方才一番戰略分析,心裏對黑寡婦的名頭也稍有認同,“我對藍焰的了解不會比你少,我當然知道,這些人不足以構成與桐木寨談條件的籌碼。”他指了指毛竹柵下罵罵咧咧丟盔卸甲的烏苗兵。“可惜,本來茶羽山上的埋伏是用來打擊藍焰的第一戰,現在被佯攻,硫火已經暴露了。”
“倒也無妨,藍焰要取大崇鄉,必然會走茶羽山,即使他能想到破硫火的法子,也需要時間,但願爭取到的時間,能讓蔣恩平這個廢物,從七裏衝多召集些人馬來。”
蔣虢武聽到紀遙罵了恩平,心中一陣暢快,對紀遙的好感又多了一分,不禁笑了一聲,“哼,七裏衝怕是靠不住的,都是一群酒囊飯袋,來得再多也不過是送死,眼下的問題是,硫火的分量。”
“怎麼,吃緊麼?”
“恩佑應該跟你說了,這本就是安雨瑞閑來無事屯著玩兒的,能有多少?隻剩不到一半了。”
紀遙正皺眉思索,突然蔣三失魂落魄地跑了過來,蔣三指著戰道另一頭大喊:“那邊出事兒了!”
“什麼事!”蔣虢武站了起來,一邊問一邊快步走向蔣三指的方向。
“有一烏苗頭子,虐殺我們好幾個弟兄,威脅我們打開毛竹柵!”
“豈有此理!”蔣虢武大怒,“他不知道自己的處境麼?”
紀遙也跟著蔣虢武趕到毛竹柵邊,隻見那烏苗頭子正是耿六叔!
耿六叔此時滿身是血,正把一隻斷肢扔出毛竹柵,他身下是一白苗漢子,四肢盡斷,不住慘叫。耿六叔拔出短刀不停地砍著毛竹柵,但毛竹柵十分堅韌,而且不止一層,他狗急跳牆,命人把幾個在茶羽山打鬥時活捉的白苗人聚集過來,下狠手逼蔣三等人放人。
“住手!”蔣虢武大怒。
“你算什麼東西,把蔣虢武給我叫來!”耿六叔殺紅了眼,順勢一刀解決了腳下哼哼唧唧的白苗漢子,給了他一個痛快。
“我正是蔣虢武!”蔣虢武咬著牙,“你是什麼人,報上名來!”
“桐木寨耿老六!”耿六叔舔了舔刀背上的血,啐了一口。“有本事趕緊把老子放出來,我們比劃比劃,用這種王八伎倆?你蔣虢武不怕別人笑掉大牙麼!”
“你要出來和我較量,我蔣虢武定會奉陪到底,但你殘害降兵,又算什麼英雄好漢!”
“少廢話,再不放人我接著殺!”耿六叔說完,命人又架來一名俘虜,那白苗人一臉驚恐,不住求饒。
蔣虢武大吼一聲:“耿老六!”他令人將在茶羽山搜捕到的烏苗降兵抓到毛竹柵前。“念在大家都苗人,本是同根生,你烏苗的降兵我一根頭發也沒動,你看清楚你自己的處境,當真要逼我動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