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距離又一次天喜紅鸞煞,已經不遠了?”雲裳也莫名地有些興奮。
“不足半年!”允兒激動的握著雲裳的手,“我們離漢廣陵越來越近了!”
“可是雪域絕境,人稱白色地獄,在那樣的冰天雪地,我們僅憑龐然星象,就能找到路麼?”
“所以,星指蠻石中的蠻石,至關重要。”允兒又撿起一根樹枝,沾了井水,在地麵上比比劃劃。“你看,倘若血輪印月指的就是天喜紅鸞煞,這血月旁的十一連星,呈十字狀,十字交彙處正是血月的中心,這會產生一股強光。這股強光或許會照在雪域中某一處,這時積雪融化,蠻石露頭,豈不就星指蠻石?”
“妙!妙不可言!”雲裳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有些加速,“我們隻需順著那一束強光,便可找到漢廣陵!”
“目前的確隻有這一條路,這就是我能力的極限了,我隻怕我學識不及上官小姐,這番猜想撲了個空。”允兒道。
“我倒認為你這推測十分可信,想來,上官小姐親手殺了自己的夫君,這其中的極愛極恨極仇極怨不就正符合天喜紅鸞煞的含義麼?至少眼下咱們有了眉目,何妨一試?距離天喜紅鸞煞還有些時日,等離開苗疆,我們尋幾個雪域向導,做好準備就上路。”
“雲裳。”允兒有些欲言又止,“滿星前輩好些了麼?”
雲裳心知允兒已經解開漢廣陵的秘密,心裏掛念少寒的安危,答道:“前輩那裏,我已經用上了冰魄神針,暫時不會有事。你若掛記大崇鄉那邊,不妨等上一兩天,我留在雷公廟照顧滿星前輩,你再去支援。”
“我倒不是這個意思,我怎能留你一個人在雷山。先等少寒的消息吧!”允兒想起少寒臨走時的囑咐,她古靈精怪笑著,“好不容易閑下了,你緩住了滿星前輩的身子,漢廣陵這邊也不怕沐斯再催我了,不如我們下山去看看藍兒,休息休息。”
雲裳點頭,“也好。”想起藍兒年紀輕輕,便受到了青蛛毒的迫害,雲裳有些替她惋惜,藍兒或許會成為又一個滿星,自幼便活在痛苦中,不敢直視自己的麵容,身為女子,更不能奢望能有一個好歸宿。“我一直想知道,究竟是誰會對藍兒這樣天真爛漫的小姑娘下如此毒手。”
“我也想知道,可這種事,咱們也不好去打聽。”允兒放低聲音道:“那位淩嵐前輩實在有些狠心,即便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也不至於製出如此可怕的青蛛毒啊!難道不能用些可以複原的蠱術麼?苗疆蠱術千奇百怪,為何偏偏要至自己一雙女兒於萬劫不複呢?變成那副模樣,即便苟活於世,恐怕也平添不少痛苦吧!”
“是啊!我想淩嵐前輩也是傷心過度,從那位夏將軍離她而去時,就失了心智,否則,又怎會去種那種威脅到腹中胎兒生命的美人蠱。”
“淩嵐前輩失了心智,情有可原,可那使用青蛛毒毒害藍兒的凶手實在不可原諒!”允兒歎了口氣,“這最毒的還是人心啊!”
紀遙一行人到了大崇鄉,恩佑事先跟虢武的手下交代好了,紀遙到了大崇鄉用苗語暗號對接,一路暢通,虢武親自迎接紀遙一行人。
“虢武哥,這兩位就是我向你提起過的皇甫大俠和沐女俠。”恩佑向虢武引薦,自己卻不自覺站到了紀遙身邊,替她拍掉了身後沾到的灰塵。
“大俠不敢當,蔣公子過譽了。”少寒拱了拱手,沐斯也客套了兩句。
虢武將他們直接迎到樓寨大廳中的沙盤旁邊,開門見山道:“我蔣虢武粗人一個,不懂待客之道,眼下也是非常之時,我們就緊著時間直奔主題吧!”
“蔣大哥直爽,少寒也正有此意。”
“報!”虢武手下的人形色慌張地衝了進來,見著紀遙等人也來不及見外,用苗語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安德鎮的探子來報,他們快攻上茶羽山了!”
“這麼快?”子青聽了紀遙的傳譯,忍不住一驚,“也算我們來得及時”。
蔣虢武眉毛一豎,深吸了一口氣,他急忙吩咐,“快把蔣三給我叫來。”
手下急忙去外麵扯著嗓子叫蔣三,蔣三嘴裏銜著一根白色的布條,一邊給自己的右手包紮,一邊急衝衝地走進樓寨大廳。
“蔣三!毛竹柵齊了沒?”蔣虢武見他單手不便,也不顧忌少寒等人,走過去兩下子就幫他包紮好了。
“日夜加趕,總算是夠了。”蔣三道。“加上舊的三十副,有多無少。”
“叫他們把東西備齊了,你帶些人去遲水溝,其他的跟我去茶羽山埋伏!”
少寒衝著恩佑張了張嘴,神色尷尬,恩佑連忙向他簡單講解了一下這幾天大崇鄉安排的戰術。
“這毛竹柵是用來安放在遲水溝戰道上的,阿武哥想俘虜敵人,所以用硫火把他們逼下茶羽山,然後在遲水溝來個甕中捉鱉。”
“妙計!”少寒稱讚,“兵不刃血,手中又有了人質。”
沐斯問道:“遲水溝可困多少人馬?”
“三四百人不成問題。”
“可我聽說藍焰手裏可是有五千精銳。”沐斯心裏暗道,大崇鄉的人莫不是想憑借這一計破敵?即便成功了,難不成藍焰還會不懂棄卒保車的道理麼?
“桐木寨確實來勢洶洶,但我相信阿武哥一定還有後招!”恩佑篤定地說,見蔣虢武和蔣三已經商量完了,這才叫住蔣虢武,“阿武哥,我們也。。。”
“不必了!”蔣虢武擺了擺手,“幾位客人風塵仆仆,才剛到我大崇鄉,你留下接待。”
“可現在。。。”
“若真有需要,我差人回來。”蔣虢武不由分說,火急火燎地走了,出門前,不忘對紀遙拱了拱手,“招呼不周,還請你和幾位中原客人說說,不是我蔣虢武不懂禮數。”
紀遙聽得懂蔣虢武和恩佑的對話,她冷笑著問恩佑:“大敵當前,實力懸殊,你這阿武哥倒是泰然自若胸有成竹啊!這麼快就已經要在遲水溝埋伏了?”
恩佑歎了口氣,“你有所不知,阿武哥幾天幾夜沒合眼了,就在這沙盤前苦想退敵之策,要不是安公子,我們根本不知道安德鎮已經被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