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毫厘之差別於天壤 千古紅顏魂斷沙場(3 / 3)

“我一定要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皇甫賓”

少寒放開手中的劍,一腳踢向那劍柄,整把劍就這樣從塔賈的身體穿過!塔賈耳鼻口都滲出了黑血,可還是硬生生朝少寒走了兩步才倒下去!他心裏的聲音還在不停地咒罵著皇甫賓,但身體卻已經再也沒有知覺,直到死,他都不肯承認自己輸給了皇甫賓,徹徹底底地。

少寒倒吸了一口氣,見塔賈還睜著一雙猙獰的眼睛,心裏感到一絲涼意,想起剛才順著劍身往前走的塔賈,那野獸般的眼神,究竟是什麼樣的恨意可以讓一個人變成這樣?

“少寒!”允兒遠遠見著少寒的影子便興奮地叫了出來,她放下背上的沐斯交給雲裳,跑了過去。

黛蘿知道母親已經死了,她深吸了一口氣,竟有些不知所措,為什麼,為什麼她哭不出來,為什麼她感覺不到悲傷。她一步步地走到母親的屍體邊,周圍的人都自動為她讓了道,茉雅的臉色已經像死灰一般,黛蘿厭惡地扯開了塔賈的黑色披風,見茉雅嘴角竟然帶著一股笑意,她歎了口氣,撿起地上的匕首仔細端詳。

“原來如此。”

兩軍的首領都死了,這場戰爭失去了意義,這讓卓爾感到了威脅,假如這個時候黛蘿接手琵琶教,第一個要死的就是自己。卓爾想到這,不寒而栗,他猛地大吼:“為塔賈教主報仇!為塔賈教主報仇!”

塔賈的追隨者們紛紛響應,場麵又亂了起來。。。

“住口!大敵在外,你們這樣自相殘殺,是希望樓蘭早些亡國嗎?!”黛蘿舉起手中的匕首,“見此匕首如見老教主本人,誰敢不敬?”

黛蘿見眾人安靜下來,舉著匕首一路走到卓爾麵前,淡淡地說“我樓蘭城不容你這兩麵三刀的無恥敗類。”

卓爾見大事不妙,隻好硬著接了黛蘿幾招。一旁的教徒見黛蘿動起手來,手中又是那把絕世寶劍,心裏知道卓爾定是凶多吉少。他們個個麵麵相覷,都不知如何自處,聖女的性子他們是再清楚不過了,現在塔賈和王妃都死了,倘若給黛蘿掌權,他們的下場又會是如何?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正義永遠是站在勝利的那一方,到時候他們就會頂著本不屬於他們的罪名,去償還他們本不需要償還的代價。教徒們有些不知所措,與其被勝利的一方左右,不如自己拚死一搏,成為那勝利的一方。

見琵琶教徒的表情越來越不安分,似乎又要動手,少寒暗道不好,還顧不上和允兒說話,就急忙走到劍拔弩張的教徒們麵前,大聲道:“你們現在還要助紂為虐麼?塔賈已經死了!此戰再無意義!若是現在歸降,既往不咎!”

“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你是什麼東西!”

“中原來的黃毛小子也敢在這教訓人!”

教徒們對少寒一番言語頗有不悅。少寒轉念一想,自己在樓蘭沒有實權,難以令他們信服。可是就這樣讓他們再打起來的話,隻會讓樓蘭城傷亡更重。

“正如這位公子所說,這場戰爭已經結束了。”一個聲音傳來,竟是伏色摩那,他不知何時就已經無聲無息地走了過來。。

伏色摩那看了一眼少寒,眼帶笑意。少寒卻是一怔,近看之下此人一雙眼睛透出無盡的深邃,似乎沒有人可以看穿他,這種風采和之前在義軍密會時焦急的樣子完全不同。伏色摩那微微點頭,對少寒將才的舉動表示感謝,隨後又道:“諸位就此罷手吧!我代表王室向你們保證,沒有人會被追究。”

伏色摩那的話,教徒們自然相信,他是童格羅迦的堂弟,也是最有可能成為下一任樓蘭王的人,黛蘿畢竟隻是個女人,不可能掌控整個樓蘭城,何不就此歸順伏色摩那?眾教徒紛紛丟下兵刃,單膝跪下,向伏色摩那表示忠心。

黛蘿砍下了卓爾的頭,拎著血淋淋的頭顱走到少寒、允兒和伏色摩那跟前,“你倒是迫不及待收買人心。”黛蘿冷笑著看著伏色摩那,她自小尚武,向來不喜歡這個能文不能武的堂叔,似乎他除了一張嘴,什麼力也出不了。

伏色摩那無奈地看著黛蘿苦笑一下,“戰爭雖然結束了,後麵的事還有很多。”

黛蘿不答話,轉身對少寒說,“你那幾個朋友都安然無恙,我會吩咐人帶你們先回王宮,那有解藥。”

“解藥?”少寒的神情立刻緊張起來,允兒知道黛蘿指的是沐斯中的特殊麝香,她輕輕拉了拉少寒的袖子,道:“是沐斯身上中了毒,不礙事兒,過幾天就會康複。”

“王妃,王妃還有救嗎?”少寒知道茉雅中了劇毒,隻是琵琶教的毒種太多,他作為外行人並不了解毒性的輕重,此刻聽到黛蘿提起解藥,便天真地問了一句。

“那是天怯,沒有救了。”黛蘿答,隨手將卓爾的頭顱扔到了琵琶教的大門口。

“天怯?神毒天怯?”少寒隻覺得耳熟。

“哎。”黛蘿歎了口氣,終於,心中還是為母親感到一陣疼痛,“阿娘手中那把刀是老教主的貼身之物,這刀的秘密隻有幾個人知道。這把刀,刀身上塗了天怯之毒,是許多年前,樓蘭城與西域其他小國打仗留下來的,唯一還塗著天怯的兵刃。天怯失蹤後,它就是唯一的希望,阿娘始終留著它,是希望有一天可以用它同塔賈談條件。沒想到。。。。”

“這麼說,王妃是為了要用天怯之毒致塔賈於死地才會不惜犧牲自己?”少寒問道。

“這把刀一旦沾染上血液,就不再有用了,天怯之毒溶於血液,見血封喉,但此毒隻可活於鮮活之血,見光則死。世間萬物相生相克,隻有它,是沒有解藥的的,它的敵人隻能是死亡。”黛蘿冷冷地說,似乎她早已忘卻了恐懼,忘卻了情感。

就在此時,大漠的盡頭騰起漫天黃沙,遠處傳來陣陣馬蹄聲,還有匈奴獨有的號角聲,黛蘿臉色一變,暗道不好,莫非是匈奴得到了情報趁虛而入?此時此刻的樓蘭城如何能抵擋來勢洶洶的匈奴?黛蘿隻覺得頭疼欲裂,全身的骨頭都快碎了。

“難道真的是天要亡我樓蘭城嗎?”黛蘿的亂發被風吹著,她感到渾身好似寒冰刺骨一般。

“不,並非如此。”伏色摩那搖搖頭,“你莫要擔心,這一切我來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