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毫厘之差別於天壤 千古紅顏魂斷沙場(2 / 3)

“黛蘿可還活著?”茉雅終於忍不住問道。

“暫時。”

茉雅心裏鬆了口氣,立馬繃緊神經,這一仗,她更不能輸了!

“把刀給我。”塔賈習慣了命令的語氣。

“哼!絕無可能,你最好不要動手,這刀隻要沾上了血,就沒用了!”茉雅動了動手指將刀對向自己。

“你就這麼想死?”

“是你逼我的!”茉雅突然揮起刀往自己胸口捅去。

“你做什麼!”塔賈極快地抓住了茉雅握刀的手。

茉雅吃痛,身子一縮,另一隻手猛地抓向刀身,似乎非要讓這把短刀嚐到自己的鮮血不可。塔賈自然比她更快,另一隻手也抓住了她。茉雅猛地提腿踢向塔賈的下盤,塔賈低頭一看茉雅的攻勢,急忙傾力於一條腿,另一條懸了起來擋住了茉雅的攻擊。就在他抬頭之時,忽然眼前一晃,隨後隻覺得雙唇一陣發熱。

所有人此刻都呆住了,茉雅雙手被塔賈縛住竟然突然吻了上去!

塔賈心中一陣疑惑,突然嘴上一疼,接著一股血腥味充斥而來,在眾目睽睽下這二人竟然做出這樣讓人匪夷所思的舉動。見塔賈並未反抗,茉雅放開了他的嘴唇,塔賈皺了皺眉,“想不到你。。。。。。”

茉雅臉上浮現出一絲勝利的笑容,貝齒上還沾著血跡,她手一鬆,那把短刀掉在地上,塔賈如夢初醒地看著茉雅。將才茉雅定是趁他低頭之際,用嘴去碰了那鋒利的刀刃。

“你也活不了了!”茉雅得意地說。

“你當真如此恨我?”塔賈放開茉雅,後者的嘴唇已經開始發青,臉上的血管清晰可見。

“我恨你,讓我這一生如此不幸,可我更恨我自己。”茉雅有些暈眩,“神毒天怯果然厲害。”

“我縱然有千百種方法應對,也不忍拂了你這番苦心,死前得你一吻,足矣。”塔賈苦笑,還是那副臉色,或許是功夫底子深厚,才延緩了天怯的蔓延。

茉雅沒想到塔賈竟會說出這番話來,一時語塞,她捂著心口,有些不支。塔賈撿起地上的短刀,“這把刀上沾著神毒天怯,我一直在找它,沒想到最終還是沒能得到。我這一生都在追求得不到的東西,無論是天怯,還是你。”塔賈皺了皺眉,也許這番話他是永遠也不會講出來的,可是此刻,他隻覺得如釋重負,他甚至懷疑自己從見到那把短刀起就預見了現在這樣的結果,隻是。。。。。。隻是。。。。。。

少寒見茉雅似乎受了內傷,再也忍不住,一個箭步跨上去,茉雅大吼:“別過來。。。咳咳。”

少寒一臉詫異地望著茉雅。塔賈臉上的血管也漸漸透了出來,他撿起地上的短刀,茉雅見他看少寒的眼神十分不善,此刻似乎又有所動作,急忙撲上去,塔賈來不及收勢,瞬間,那把可怕的短刀沒入了茉雅的胸口。茉雅還未覺得疼,急忙大叫:“退開!”

塔賈扶住茉雅,見她白色的紗裙上滲出了殷紅的血跡,苦笑道:“你本身就活不了,何苦又這麼急著送死呢?”

茉雅鄙夷地看了塔賈一眼,已經感覺到心口處的疼痛,伴著毒性蔓延,她隻覺得天昏地暗,她使勁提著最後一分氣力衝著少寒喊道:“夫君!小心劇毒!”

塔賈眉頭一皺,恨恨道:“你至死都忘不了他?”

茉雅微微一笑,布滿紫色血管的臉透明得像琥珀一樣,看起來非但不可怕,反而襯托出了一種傾世的絕美。她不再說話,省下餘力厭惡地推開了塔賈,倒了下去。那一瞬間似乎很長很長,長到她可以把從遇見皇甫賓到望著他的背影流淚的回憶通通咀嚼一遍,皇甫賓的臉龐那麼靠近,那麼靠近,似乎向她敞開了懷抱。

“我來了。。。夫君。。。”茉雅輕盈的身子重重地跌在地上,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王妃!!!塔賈你這奸人!我要將你挫骨揚灰!”柴達高舉手裏的羊頭仗,他身後的義軍也憤然大喝:

“挫骨揚灰!”

“挫骨揚灰!”

少寒見茉雅倒地,心裏十分激動,將才那一聲“夫君”,分明把他當做了皇甫賓,他雖然和茉雅並不熟悉,可這一刻心中竟有一種失去至親的感覺。少寒拔出劍,強忍著自己的怒火望向塔賈,後者正脫下自己的黑色披風,為茉雅蓋了上去。

茉雅一死,義軍一方士卒個個均暴怒無比,瞬間大吼得撲向琵琶教徒,一時間刀劍縱橫血肉橫飛,柴達拖著受傷的腿走到少寒麵前,少寒攔住了他。

“王妃將才拚死以護,是為警告在下不可輕舉妄動,惡賊身上恐怕有劇毒。”

不等少寒說完,柴達便冷笑:“是麼。公子還是請回吧!老夫這條性命倒是不值錢,用不著怕死。”

少寒皺了皺眉,咬著牙說:“少寒並非貪生怕死之徒,隻是王妃之前叮囑過,切記要保存實力,莫要白白犧牲!以大局為重!”

柴達臉上的憤怒化作一絲憂慮,“公子所言極是,是,是老夫莽撞!”茉雅之前交代過,一定要避免不必要的犧牲,否則就算勝了,樓蘭城也會成為西域他國趁虛而入的囊中物,一定要保存實力,樓蘭目前的國力根本不足以應付這場內戰帶來的後果。

塔賈還是癡癡地站著,似乎陷入了思考中,他的臉由青變紫,由紫變黑,少寒不再遲疑,握緊自己的劍,他不能再等下去,雖然很擔心允兒等人的安危,但事已至此,他不能不犯險。

“咻!”一支箭從空中飛來,正好命中塔賈,他似乎聽到了聲音,轉身接住了箭,這般功力對身中劇毒的人來說,已是極其不容易。

塔賈把箭丟在地上,見遠處的黛蘿正拿著弓,他突然提起內力大喝一聲“都給我住手!”

琵琶教眾紛紛後退,義軍也停了下來,因為他們都被塔賈的臉色驚到了。那張布滿黑氣的臉,就像被一隻從地獄裏伸出的手扼住了喉嚨,極其可怕。

“我已身中天怯之毒!”塔賈大叫,“我死後,把我的屍體用作求毒儀式,樓蘭不能沒有琵琶教,琵琶教不能沒有天怯!”說完以後,他慢慢地走向少寒,空洞的雙眼透著陰森森的光。他要殺了這個人,他不能容忍他的存在。

少寒見黛蘿身後的三女,心知她們已經得救,心中的大石便落了下去,他集中精神,揮劍出招。塔賈見少寒的劍轉瞬間就指到了自己的鼻尖,竟毫不閃退,少寒猛地用劍戳穿了塔賈的心髒,塔賈的表情還是絲毫不改,他順著劍繼續往前走,那從背後刺出來的劍尖上布滿了殷虹的血液,他似乎感覺不到痛,隻是不停地往少寒身邊靠,像是要吃了他一樣。塔賈已經有些支持不住,他什麼也聽不到,隻能聽見自己虛弱的呼吸,他已經有些失去意識,也許是心頭那股恨意支撐著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