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要什麼藏寶圖,據說寶藏裏有西域一種長生不死的靈藥!”柳威對著雲荷說。
此言一出,眾人均是一震,莫非就是最近在江湖上鬧得沸沸揚揚的長生不死藥?
“荒謬,世上哪有這種東西!”雲知舞一喝,大家都停止了竊竊私語。
雲裳在沉默中開了口,她總喜歡在寧靜的時刻說話,仿佛她的聲音輕得像會被風吹散似的。
“娘,長生不死必然是無稽之談。不過世上的人,個個都想發財,有了錢就想有名,有了名就想有權,最後欲望都滿足了,便想要延長壽命,貪婪是人的本性,那南宮門主也不過是凡人。可惜,死了這麼多無辜的人。”
蘇奎讚賞地看著自己最寵愛的小女兒,心裏也和她有一樣的看法。
“我想,那南宮老賊定是被所謂的藏寶圖迷住了心竅,六親不認,在我家找不到蛛絲馬跡,就揚言要去皇甫世家討難,皇甫老爺可是我爹生前最欽佩的人,本來以皇甫世家的實力應該可以抵擋南宮門,可惜。。。真是冤孽!那南宮老賊和皇甫老爺曾經是結拜兄弟,可是南宮老賊竟然為了這種莫須有的不死靈藥和自己的結拜弟弟反目,他設計抓住了皇甫少爺,恐怕是要逼皇甫老爺就範!我爹以前是皇甫老爺的心腹,恐怕柳家莊滅門也不過是南宮老賊做給皇甫世家看的!蘇老爺,您再不出手,會有更多無辜的人流血。”柳威又激動起來,有些語無倫次。想來,當年南宮門、皇甫世家和無妄山莊本是江湖上相差不多的三大勢力,可近來南宮門不斷壯大,成為了武林第一大幫派,影響力遠遠超越了皇甫世家和無妄山莊。
“南宮門勢力太大,我們需要召開江湖集會,聯合各路高手一同討伐南宮赤玉。”蘇奎歎了口氣,討伐南宮門並非易事,一定會血流成河。
“不如,我們借嶽父大人六十大壽,邀請各路英雄,進而商談此事,在此之前我們也可以先查一下南宮門的目的,做好準備。”張茗道。在蘇奎說完後,作為大女婿的他是最適合發言的。
蘇奎點點頭,雲桔衝父親打了個眼色,一臉撒嬌的樣子,蘇奎衝她笑了笑,對大家說:“此事事關整個武林,你們還是謹慎行事。桔兒和裳兒也長大了,就讓你們一起出去吧!不過,這趟我隻準你們跟著,不許生事,不許給姐夫們惹麻煩。尤其是你,桔兒,就屬你性子最燥。”
雲桔大喜,“是,我絕對不會惹是生非!”隨後看了看還是無動於衷的雲裳,不高興地小聲說,“爹就是偏心!”
雲知舞心裏歎了口氣,心想:她們都長大了,也不好強留,此行隻是同姐姐姐夫們出去走動走動,也許對她們也是一件好事。她心裏對柳威有些許歉意,自己擔心擾亂無妄山莊的安寧竟然將一個落魄的晚輩弄得如此難堪,雖然心裏對這小子確實很不喜歡,但她還是很勉強地對柳威擠出一個笑容:“柳公子,剛才多有得罪,我也是出於無奈,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你就留在莊裏歇息吧,也養養傷,你放心,這件事我看奎哥早晚都得管。”最後一句話她恨恨地對著蘇奎講,心裏雖然一萬個不願意,但冷靜想想,南宮門連皇甫世家的主意都打了,早晚還是會冒犯到無妄山莊。
柳威對蘇奎甚是感激,也就不再記恨雲知舞,他決定先在無妄山莊住下。第二天便不見七秀和姑爺們,想必是當晚就出門了。
雲知舞吩咐雲裳帶上四個隨從,有她的貼身丫鬟蘇倩,蘇悅,還有莊內深得人心的蘇航和蘇易,這四人武功都不弱,蘇倩更是雲裳的心腹,一直以來都伴在雲裳身邊。同姐姐姐夫們一行人五輛馬車,一路南下,馬不停蹄。雲桔大叫無聊,雲裳隻是笑而不語。
終於落腳在江南,眾人安頓在張茗的府邸。姐姐姐夫去派壽帖,雲桔便纏著張家小丫頭帶她偷偷去閑逛,想必她又技癢了,想在這大好江南施展一下自己的“奇”術。雲裳在張府悶了兩天,也帶著四個下人出去了。一路上鮮少談笑的雲裳也不斷讚賞江南的風光,蘇倩心裏很是欣慰,畢竟是女兒家,對美好事物天生的熱愛和熱情還是有的。難得見到七小姐這麼有雅興,蘇易提出要去當地最有名的酒樓“百裏香”,大家試試江南的好酒好菜。
“給我們小姐準備一間上等雅間,有什麼招牌酒菜都拿出來吧!”蘇航闊氣地打賞了店小二。
“蘇航,此次出行莫要太過招搖,去錢莊換些碎銀子吧!使著方便。”蘇倩小聲提醒。
蘇航點點頭,心裏暗讚蘇倩心細如塵。
雲裳坐在二樓廂房,看著熱鬧的街道,心情大好,平日在無妄山莊不是習武就是研究醫理,見到這樣的集市,形形色色的路人,街邊賣藝的童兒,還有商販們雜亂的叫賣聲,一種鮮有的興奮油然而生,此刻雲桔要是在此,恐怕都忍不住要唱起歌來。就在雲裳望著街巷發呆的時候,突然,幾個壯漢壓著一個傷痕累累的男子路過,從他們的穿著和走路的氣勢看來,似乎都是江湖上的好手。為首的是個其貌不揚的和尚,裹著一件深紫色的袈裟,帶著浩浩蕩蕩的一行人招搖過市地走在街頭。難道他就是南宮門下惡名昭彰的紫袍僧?蘇易通曉江湖之事,一見著紫袍僧就認了出來,連忙告知雲裳。
隻見那一行人大搖大擺地走進了百裏香,掌櫃的是個聰明人,一見他們就知道是難伺候的主兒,他急忙安排他們去二樓的包房,可紫袍僧大刀一揮,大聲道:“老子就喜歡坐這兒!”他的手下把大廳的人都給趕走了,他又大笑:“掌櫃的你倒別怕,我們南宮門缺什麼都缺不了銀子,這些狗雜種的賬算在老子頭上便是!給哥幾個伺候好了,少不了你的好處!要是今兒個有誰不高興了!”紫袍僧立馬拉下臉,把大刀架在掌櫃的脖子上,沉聲道:“老子就把你的狗頭割下來當夜壺使!”掌櫃嚇得臉色蒼白,顫抖著說:“原。。。。原來是南宮門的英雄們,小店真是蓬蓽生輝,蓬蓽生輝,今兒您想吃什麼隻管吩咐,小店一定要做東,能伺候南宮門那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啊!”
見掌櫃的滿頭大汗,紫袍僧一幹人很是滿意地坐了下來,一些在二樓的食客都匆匆結賬離去,生怕招惹了這群狠角色。他們吃著酒菜,全然不管身旁奄奄一息的男子,自顧自地談笑風生。那紫袍僧吃著吃著,將一根啃過的骨頭擲在那男子身上,力道之狠,讓那男子整個倒在地上。他已滿身是傷,似乎受過酷刑,還掛著厚重的鐵鏈,此刻更爬不起來。
下麵的情景雲裳等人看得清清楚楚,蘇悅努了努嘴,“南宮門的人也太霸道了,這些江湖中人簡直是潑皮強盜!”
蘇倩搖了搖頭,“這種事情多了去了。”
“我呸!你看這小雜種的孬樣。還他媽一品劍?門主念及舊情不殺你,你還敢出言不遜?真把自己當駙馬爺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得上嗎?”紫袍僧從腰間拔出大刀,“小雜種,落在我手裏,說,想怎麼死!大爺我今天吃飽喝足心情好,賞你個痛快!”。那傷痕累累的男子一動不動,像是任人宰割一般,看來已經是受盡了折磨。
蘇易聽了,驚道:“小姐,那一品劍就是皇甫世家的少爺皇甫少寒,他劍術極高,成名已久,怎會變成現在這樣啊?”
雲裳製止住一時衝動想出去幫忙的蘇悅,“再看看吧,蘇航,你回去通知我姐姐姐夫,這麼巧讓我們遇上了。”她淺淺一笑,心裏開始琢磨應該怎麼做,透過珠簾,她看到一樓的皇甫少寒。少寒亂發遮臉,身上的血和泥濘使人看不出來他的容貌。他倒在地上,一言不發,幾乎已經是個死人。
“師兄,娘娘吩咐要留這小子一命,不然皇甫老兒不肯乖乖交出寶貝。”紫袍僧的師弟進言。
紫袍僧裂開嘴,大笑。“娘娘分明維護這小子!老子就是看不順眼這小白臉,先割他一隻耳朵總行吧!”
見紫袍僧就要行凶,蘇悅央求地看著雲裳,雲裳不再製止,蘇悅大喜,她年紀雖輕,但她和蘇倩時常受到雲知舞指點,功夫自然不弱,自小崇拜蘇老爺“青須俠”的名號,盼望著自己也能為人打抱不平,可惜常年在莊內,這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她早就按耐不住。蘇悅施展輕工,縱身而下,輕輕踢開紫袍僧的大刀,擋在少寒前麵。
“哪來的毛丫頭,敢管老子的閑事!”紫袍僧一時大意,為這小丫頭丟了麵子,隨即大怒,一刀劈了過去,蘇悅輕盈一閃,抽出腰間的短刀,跟他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