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相遇晏芳樓(1 / 3)

第二章

“?花紅易衰似郎意,水流無限似儂愁。春心莫共花爭發,一寸相思一寸灰。”

“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秋千去。瘦影自憐秋水照,卿須憐我我憐卿。”

次年陽春三月,一個風和日麗的好日子,此時萬寶齋樓主寧舍正翹著二郎腿悠閑的坐在自家小院裏聽著妙齡女子口裏念出來的情詩。

女子一邊深情並茂的念著,一邊偷偷撇了一眼腳邊快堆成紙山丘的情信,話說她念這些酸掉牙的情信已經一個月了,她琢磨當下流行的求偶名言警句自己估摸全爛記於心了,寧舍前陣子觀看她學藝一年來演繹的花間舞後,隻用了八字形容:行有意無,下乘舞技。

隨後一月裏,他便命人每日將各家小姐對他發出的情愛信件送到自己手中,每天定點定量朗讀,連萬寶齋大管事馮叔都知會她,要是以後學舞未成,建議自己可以去街邊擺個文墨攤,家書、狀紙這些一概不接,專心經營情信,在這個女子無才便是德,且慣用鴻雁傳書表達情意的年代,保管能榨幹無數青年女文盲荷包裏的銀子。

“月兒,經過這一月濃情蜜意的熏陶,你可對花間舞所有領悟?”語畢寧舍又遞過來一封情信。

月兒細細思索了一下,將一月所念情信總結了一下,“月兒覺得世間癡人千千萬,不過分合聚相離,情愛之事本應是兩人合著來,不合則去,可是很多人卻執著在求而不得,得而不珍惜上。”語畢,月兒清澈的雙眸望上寧舍,回應她的依舊是寧舍的不動聲色。

“既然如此,你便現在再舞一曲花間舞!”

月兒丟掉手中信紙,起步,揮袖,開始演繹爛熟於心的花間舞舞步。一曲結束後,換來的依舊是寧舍“行有意無,下乘舞技”的八字評價,還有那離去時刹是好看的背影。

月兒明白,花間舞動之於情,舞之於心,可自己長到十五歲,確實沒有情愛經曆,在看過寧舍多封情愛信後,更覺哪些黏黏糊糊,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情愛愛複雜,就不能簡單點,給彼此一個幹脆利落麼?就如同她所說,兩人如果真愛,就在一起,如果不愛,分開不就行了麼?何必拉拉扯扯,怨怨怨恨恨。

就在這舞藝提升的瓶頸期時,專管萬寶齋倉庫的小李子給她提了一個醒,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你可以去看看其他舞技好的舞姬的表演,論當下最火的舞姬,當數晏芳樓的青絲姑娘,據說她舞畢三刻,台下觀看的人依舊陶醉在先前的舞曲中久久不能自拔,非得跑堂的小廝再三提醒後方才如夢初醒,看過之人無不稱奇,無不豎起大拇指叫妙。隻不過晏芳樓是個風月場所,像月兒這樣的女子去多有不便,再者要看青絲姑娘的舞技,沒有幾千兩銀票,估計是進不了內場觀看的。

月兒倒不覺得這是多難的一件事,錢方麵,早前寧舍給過她一枚腰牌當收徒見麵禮,稱在城中任何場所消費隻要亮處他給的那枚腰牌,即可進入,消費什麼的由萬寶齋月底買單,隻不過當時寧舍給自己時,她一心在府中學舞,吃穿住行都在府中,也沒有機會用那枚腰牌。至於風月場所女子不方便進入,她換個男裝,進入晏芳樓後就窩在適合觀舞的廂房內,跟那裏麵的客人相互不打攪,觀完舞後便回萬寶齋就可。

傍晚時分,月兒借了小李子一身男服,收拾妥當後便徑直來到晏芳樓,果然一亮萬寶齋的牌子,老鴇殷勤的將月兒往樓上的天字號廂房領。晏芳樓的姑娘們個個眼光銳利,誰是脂粉客,誰是大金主,眼水一看一個準,這時候看見媽媽領著一位皮白餡嫩,一掐準出水的小哥往天字號廂房走去,個個使出平時看家的偶遇伎倆,紛紛往月兒旁邊撲,月兒覺得姑娘們也忒下功夫了,短短數十米的樓梯,她便扶住了五位意外摔倒的女子,還有一位直接撲進自己懷裏,嚇得她一個腳跟沒站穩,妥妥的跪倒在台階上。

正在姑娘和老鴇強呼後擁的搶著扶她起身時,她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一間廂房走出,不是她眼尖,而是那位戴著麵具身穿黃衣的先生此刻太打眼了,他竟然是從青絲姑娘的閨房中走出,著實引來了一片羨慕、嫉妒參雜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