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雖帶著幾分調侃,卻也壓得極低。薛馨挑了挑眉,不由得吐了吐舌頭閉緊了嘴巴。她最近經常出入後宮,一直秉承著少說少錯的原則,但是現在見到了長嫂,難免一時放鬆親近話就說得有些多了。
“表姐,你怎麼也叫起我王妃來了……。”薛馨又再次擠到楚惜寧的身邊,低聲衝著她撒嬌。
走到湖邊的時候,湖麵上除了栽種的荷葉之外,竟然全部飄著一長串的花燈。隻是因為現在還是白日,燈並沒有點亮。不過一路上到處都是各種樣式的花燈,幾乎都不帶重樣的,即使是年年舉辦燈會的京都,也有許多沒見過的花燈。一時之間,眾人的目光都被湖裏的花燈吸引了。
“這裏的許多燈都是雲河的朋友紮的,到了晚上更是漂亮得很。今兒說好了,你們都留下用完晚膳再走!”陸敏走在最前頭,輕輕揚起了聲音介紹道。
快到湖心亭的時候,眾人都將目光投注到那裏。幾乎每座府上都有湖心亭,隻是陸王府現如今的湖心亭可是與眾不同,原本周圍都是鏤空的地方卻被畫布遮擋,上麵皆是異常壯闊的山水風景。畫幅很長,一直拖到地上遮住了亭子裏麵的東西。偶爾有風拂過,那巨型長幅的畫卷也隨之輕輕搖擺,露出的縫隙裏隱隱露出裏麵的景色。
眾人隨之移步入內,原以為被畫布遮擋,陽光肯定也照射不進來,沒想到裏麵的陽光隻是弱了些。在炎熱的夏日,倒是顯得涼爽了些。四周都放著冰塊兒降暑,那些畫從背麵看隻能看到隱隱的痕跡,似乎和前麵隔離了一般。
亭子中央的小桌上擺著各色的茶點,還有數十個錦盒。眾人就找了地方隨意坐下,看著陸敏一一打開錦盒,聽她講述沒有聽過的名詞,看她演示那些從未見過的寶物和景色。
因為參宴的人不少都是手上有管家權的,自己府上也有不少事兒,晚宴開得就比較早。待天色漸晚,花燈初上的時候。整個湖麵都被形態各異的花燈所點亮,耀花了眾人的眼。瞧著一盞盞別樣的花燈,圍在一旁觀賞的女眷們,也隻有偶爾用讚歎詞來表達自己的驚訝程度。
楚惜寧因為身體原因,花燈剛亮了沒多久,她就起身告辭了。夜涼霧重,她身上披著一件披風。馬車一路搖晃,她有些疲乏地歪在了馬車裏假寐。
沈國公府內,今兒沈修銘回來得挺早,他暗想著無論皇上是否要調他去邊疆,總之都要多抽出時間來陪媳婦兒和兒子玩兒。沒想到待他回了府撲了個空,才想起今兒是陸敏擺宴請客的日子,他頗有幾分無聊地幹坐在椅子上。
“二爺,秦少爺請您去前廳喝酒呢!”清風撩起簾子走了進來,臉上帶著幾分不耐的神色。秦連海最近是每日都回來得早,一開始還嚷嚷著準備趕緊用完膳,要早睡呢。忽然又改了主意,讓清風來找沈修銘去喝酒。
沈修銘正愁著無事可做,不過一聽清風這樣複述秦連海的話,他的眉頭就緊緊地皺了起來,有些不滿地嘀咕了一句:“真不知道這究竟是誰家?還請我喝酒!”
他冷哼了一聲,步伐卻是不慢,快速地走到給秦連海安排的院子裏。院子中央已經擺好了小桌子,上麵的菜肴和酒壺都收拾停當了,隻等著沈修銘來湊桌了。
“你小子還真比我享受,主客顛倒了吧,混蛋!”沈修銘瞧見秦連海正愜意地自斟自飲的時候,心底不由得冒出了幾分無力感,衝到他的麵前,伸出手就對著他的後腦勺不輕不重地招呼了過去。
秦連海連忙放下手裏的酒杯,拿起酒壺親自替他斟滿。
“來來來,原本我都準備明兒回府了,在你這裏害得我當了好幾日的和尚,無趣的很。若不是有丫頭提醒你今兒回來的早,正好和你喝幾杯,為兄弟的踐行酒啊,不醉不歸!”秦連海一臉狗腿地替他斟滿酒,拿起筷子夾著花生米吃得津津有味。
沈修銘一聽他這話,眼神不由得往清風的身上瞥了一眼,不由得“嘖”了一聲,抬手錘了錘他的肩膀,低聲調侃道:“也有你搞不定的人兒?還踐行,每日上朝的時候幾乎都能瞧見你這張厭煩的臉!”
秦連海冷哼了一聲,端起酒杯放在唇邊輕抿了一口,故意輕眯著眼眸做出一副享受的模樣。
“你不懂,人家真的是好姑娘,我秦連海雖然人品差了些,但是良家婦女絕對不碰!”他伸出食指揮動著,似乎在賭咒一般。
沈修銘直接笑出了聲,再次拍上了他的肩膀,道:“呸,你小子剛開始不會就醉了吧?你最喜歡的不就是良家女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