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龍麟皺了皺眉,奇怪了,唯慎這妮子怎麼敢這般答她的話?
而且,唯慎的音色怎麼成了這樣?那黃鸝鳥般的嗓音,成了淙淙流水。
啊!等等!哪來得唯慎?唯慎不去去了霍家嗎?
她猛然睜開眼──不是夢,是真的。
千代衷離站在她對麵,手裏拿著衣裳。好笑而寵溺的望著她。
“醒神了?快更衣洗漱罷,就要到吃午膳的時辰了。”
“哦。”衛龍麟難得軟語應聲,她唇角不由自主的向上揚。應該驚訝的問他從哪裏來的嗎,還是疑惑前幾夜他為何來去匆匆。不了,她懶得問,他在就夠了。
……
霍家。
一方院落。
唯慎服下醒神的藥後,也恢複的七七八八,隻是麵上的血色少了些,看著霍啟心裏滿是憐愛。
“多謝霍將軍悉心照顧,唯慎感恩戴德,日後必報。”唯慎坐在床頭,看著照顧了她一夜的霍啟。從秦府回來,他還是那身軍裝。一夜未睡,有些憔悴,但風采依然。尤其是那眼底,濃濃似水的深情,直看得唯慎麵紅耳赤。
“繆姑娘不必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霍啟自不會說話,卻是肺腑之言。
應該做的?一個大男人,把未出閣的女子接回家照顧一宿,血氣方剛,柔情似水。怎麼想都於禮不合。
唯慎不由啐了一口,心中暗罵他呆子。
“快晌午了,公主應喚我回去了。還勞煩將軍布置車輛。”唯慎想著公主現在身邊沒有心腹,不由擔憂開口。
“公主親口說了,讓你在霍家修養幾天。”
“幾天?”
“就是,病好了的時候…”
“我已痊愈了。”唯慎說罷就掀了被子下床,誰知剛中了迷魂散的身體餘毒未祛,雙腳還軟綿綿的使不上力,唯慎剛直起身來,就整個的向前倒去。
一聲驚呼。
霍啟手疾眼快,一個健步上前,將女子接入懷中。他接住了,一個香馨溫軟的女子軀體。觸碰到肌膚與衣衫的指尖在發燙,燙的發麻。
“小心。”
唯慎穩住了身形,才發覺自己已全身落入那個男子的懷抱。想想自己匆匆下床的所為,她竟感覺自己是在投懷送抱。
兩人頓住了,待得反應過來,霍啟連忙將唯慎放回床上,尷尬的咳嗽幾聲,“繆姑娘再別做傻事,若是我不在,磕到胳膊膝腿,如何是好。”
唯慎不說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那你好好靜養,我去軍營裏轉轉。如果有吩咐,就讓下人來傳話。”
她微微點頭。他飛也似的走,開門後,腳步卻又有些不舍。再回頭望了一眼,才匆匆離去。
門輕輕闔上,唯慎呆著神。
她是這麼心思細膩的人,怎麼會感覺不到對方深情呢?
她自出身就命運悲慘,父親見背,母親奪誌,除了他的兄長繆唯嚴,從沒有一個男人能對他如何上心,她怎能不心動呢?
可是,她顧慮啊。
她打聽過,霍啟,驃騎大將軍,驍勇善戰雲雲,但,他有一個亡妻。名喚何采桑,表字,葚。椹與慎,同音不同字。同心不同人。
她還是藏著吧,藏著兒女心思。更何況她是公主的人。公主讓她嫁,她便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去,公主若留她在身邊一世,她也甘心孤老無後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