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戒不很大,適中,式樣簡單,方便天天戴,可是質素上乘,在陽光下濺出晶光。
母親一生都沒有婚戒。
蘇西淚盈於睫。
破碎家庭不一定影響到子女前途,可是孩子的人生觀肯定因此改觀。
蘇西把指環套人左手無名指,她說:“是。”
朱立生深深吻她的手。
“在什麼地方注冊葉蘇西問他。
“全世界任何一個角落。”
“我比較喜歡靜一點的婚禮。”
“我會尊重你的意思。”
蘇西擁抱他,"讓我們今天就結婚。”
兩個人都害怕夜長夢多。
“你還有什麼要求?”
“自由。”
“婚前擁有的一切,你都可以保留。”
“我很感激。”
朱立生微笑,"上班的時間到了。”
蘇西取過外套。
“可要到規模較大的廣告公司工作?”
“日後計議。”
“我知道宏觀廣告正在找合夥人。”
“值得考慮。”
朱立生忽然伸手出去,搓搓她頭頂的鬈發。
他不相信他的運氣,這麼可愛的一個人,從此屬於他。
到達公司,推開辦公室,便看到朱啟盈。
蘇西立刻迎上去,"啟盈。”
啟盈握住她的手。
蘇西說:“我很需要朋友。”
啟盈說:“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是啟東十分難堪。”
“你父親同你說了。”
“是,昨夜他已通知我。”
朱立生算是處理得十分妥善。
美麗的啟盈說:“我一直盼望父母找到快樂,再婚、甚至生育子女,許多朋友痛恨父母再婚,我是例外,子女不應自私,我祝福你們。”
“啟盈你是一個安琪兒。”
秘書推門進來看到她們擁抱,立刻閃避。
蘇西輕輕問:“你不怕我分掉他一半財產?”
啟盈笑,"一則,那是他的財產,任他怎麼處理,還有用r麼精明的生意人肯分一半財產出去,一定有他的理由吧,子女不便幹涉。”
朱啟盈竟那樣明白事理。
“謹請彼此相愛。”
“是。”
啟盈說:“我下午同朋友起程到阿爾及爾度假。”
“祝你一路順風。”
整個世界都是朱啟盈的遊樂場,她有她的生活方
式,悠然自得。
上司老陸推門進來。
“蘇西,你可是準備結婚?”
“誰說的?”
“消息已傳遍全城。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婚後將離開我們?”
“除非你開除我。”
“蘇西你真了不起。”
“當初你為何錄取我?”
陸某答:“因為我早知你會承受大筆遺產。還有,兼將嫁人豪門,提攜舊日同事做合夥人。”
蘇西啼笑皆非。
“說得對不對?”
“前半截全錯了。”
“後半部呢?”
“如果有機會大展鴻圖,一定請你多多指教。”
老陸大喜。
秘書進來,"蘇小姐有客人找你。”
她走進會客室,這次客人是蘇近。
“你好嗎?"蘇西熱情招呼。
她為她斟一杯茶。
蘇近臉容瘦削,精神卻不錯。
蘇西說:“恭喜你,已是億萬富女了。”
蘇近大惑不解,"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你為何棄權。”
“我並非自願。”
“聽說你與朱氏兩父子同時戀愛?”
“傳言不可靠。”
“父子都深深愛你,展開爭奪?”
“蘇近,不必相信流言。”
“你長得那麼漂亮可愛,自然得人鍾情。”
“謝謝你。”
蘇近有點不相信自己好運,"沒想到父親的遺產由我一人獨得。”
“你看,他最喜歡你。”
“下午我會到雷家振律師處簽署文件。”
蘇西心一動。
“蘇周近況如何?”
“天天與心理醫生打交道。”
“你呢?”
蘇近有一陣喜悅,"我想結婚。”
“對象是誰?”
“他是一個很有天分的畫家。”
“蘇近,你知道他底細嗎?”
蘇近看著妹妹笑,"你呢,對於你的愛人,你又知道多少?”
蘇西嘩聲。
“大家不過是碰運氣罷了。"她歎口氣。
蘇近笑了。
蘇西還想說話,忽然覺得門邊有人偷窺。
誰?她抬起頭來,公司並沒有這樣鬼祟的人。
一邊蘇近已經笑起來,"蘇西,我給你介紹。”
那人走進來,高而瘦,寬闊的牙床是整張臉最突出部分,成年人外型並不重要,但他的氣質也很差,不知怎地站不穩,身體老是斜向一邊。
他的眼睛倒是靈活,上上下下打量蘇西,貪婪地在她身上霍霍打轉。
這些劣跡蘇近全看不出來。
她得意他說:“蘇西,這是畫家潘庇文。”
蘇西隻得點點頭,心中嘀咕:這可是她所見過最鬼祟的藝術家。
幹文藝工作的人就是這點奇怪,頂尖一批永遠神采飛揚,瀟灑動人,底下那層卻剛相反,逍蹋猥瑣。
蘇西無奈,隻得同蘇近說:“自己保重。”
蘇近說:“你也是。”
走到門口,她才又笑著回頭,"瞧我這記性,我是幹什麼來的?我特地來送帖子給你。”
打開手袋,取出一張請帖給蘇西。
蘇西一看,隻見是潘氏畫展酒會請帖。
蘇近說:“記得早點來。”
蘇西有個感覺,這個姐姐承繼的遺產會去得很快。
不過,要是那個人使她高興,畢竟也是很難得的事,與旁人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