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兄,怎麼被你找得到。”
小郭笑著指指腦袋,"我今早做了一個怪夢,醒了即刻趕來幫你。”
“我欠你一個大人情。”
然後,他的目光落在蘇西身上。
“謝謝你,蘇小姐。”
蘇西作訝異狀,"關我什麼事?”
“蘇小姐,可是你昨晚看到什麼?”
蘇西笑笑,"我千度近視,沒戴眼鏡,一如盲人。”
苗主任不肯放鬆,"蘇小姐,這個人下會是第一次做案,自然也不會是最後一次,你包庇她,等於害了她。”
蘇西沉默。
小郭開口:“阿苗,你已得到你要的東西,還嚕嗦什麼。”
那保安主任隻得搔頭賠笑。
蘇西隨小郭離去。
在門口,小郭問她:“那人是誰?”
蘇西微笑,"沒看清楚。”
“我這裏有一份宴會客人名單。”
蘇西不為所動,"是嗎,那多好,你饅慢推敲吧。”
小郭為之氣結。
蘇西不急。
她到咖啡室吃完早餐,又回到電梯大堂,果然不出所料,她看到蘇周走近。
在她到達宴會廳之前,蘇西一個箭步過去,扣住她的手臂,像對她多年老友似他說:“你遲到了",一拉把她拉進電梯。
蘇周愕然。
蘇西在她耳畔說:“他們已經找到那件東西,打算息事寧人,你千萬別進去。”
蘇周臉色轉為煞白。
“你速速回家,記住,他們在衛生間已經布滿眼線。”
把蘇周拉到商場,與她並排站著,佯裝看櫥窗,蘇西終於忍不住,輕輕問:“為什麼?”
並沒有期望會有人回答她,可是真意外,她聽見蘇周輕輕說:“眼紅。”
蘇西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怎還會妒忌別人?”
“是的,"蘇周語氣裏有一,絲蒼涼,"多謝你把我身世看得那麼好。”
“覬覦他人之物是不對的。”
“我知道。”
“而且,那不過是無用的身外物。”
蘇周問:“你為何不拆穿我?”
蘇西不知如何回答。
“可是要我們一家都感激你?”
蘇西沒好氣,"對,問你媽拿獎章。”
她別轉頭就走。
“蘇西——"蘇周卻又叫住她。
蘇西轉過頭來,看到一個極之瘦削訪惶的蘇周,忽然發覺,蘇周根本沒長大過。
蘇西說:“我們改天再談。”
下午,小郭撥電話給她,"那人,是另一位蘇女士。”
蘇西答:“郭先生,凡事講證據。”
“你為何護著她?”
“我一向比較體貼女子。”
“她們從來沒有理會過你。”
“那是她們失敗。”
小郭說:“你是一個有趣的人。”
蘇西說:“郭先生,這件事已經結束了。”
“是嗎,對方被你感動,決定改邪歸正。”
“偷竊狂是一種心理病。”
“是,"小郭答:“一些人覺得世人與社會都虧欠他,故此報複。”
“可是,那人明明豐衣足食,絲毫不缺。”
小郭答:“或者,在感情上,她十分空虛。”
蘇西失笑,"那也可以怪社會?”
“啊,當然,那是最後出路。”
蘇西大笑起來。
那天晚上,電話鈴一響,蘇西便取起聽筒。
對方喂一聲,蘇西辨認到那是朱啟東的聲音。
她很高興,"朱醫生,假使你願意,我可以再煮一鍋湯請你品嚐,不過,條件是,你不得離開我寓所半步。”
對方沒有回應。
蘇西詫異,"喂,喂?”
“蘇小姐,我是啟東的父親朱立生。”
蘇西尖叫起來,啪一聲丟下電話。
她急得團團轉,漲紅麵孔,繼續尖叫。
電話又響起來,蘇西伸手過去,又縮回來,終於,
不得不麵對現實。
她歎氣連連,"朱先生,有事找我?”
對方聲音充滿笑意,"蘇小姐,我們也該見一次麵了。”
“不不不,"蘇西巴不得找地洞鑽,"我最近忙得不得了。”
“下個星期如何?”
“更忙。”
“那麼,十五號以後呢?”
“朱先生,我查一查,一有空,馬上通知你,再見。”
放下電話,著實鬆口氣。
電話又響。
蘇西真想拔掉插頭。
“蘇西,我是啟東。”
蘇西發覺鼻子上全是汗,不,是油。
“蘇西,有一件事,我想同你說。”
“請講。”
“我想麵對麵說,十五分鍾後到你家可好?”
“我等你。”
朱啟東臉上明顯有難處。
蘇西立刻說:“無論是什麼,我一定會體諒你。”
“是嗎,太好了,蘇西,我明天起放假七天。”
蘇西一怔,"這是好消息呀。”
“可是,我去年已經答允朋友,一齊到米那瑪山區去做義工。”
蘇西發呆。
好不容易盼到男朋友放假,原來他的節目是做善事。
''蘇西,要是你叫我推,我一定會推掉。”
啊,陷她於不義。
蘇西不上當,微笑說:“我等你回來。”
朱啟東大喜,由此可知他是真心愛上為貧眾服務,蘇西由衷欽佩他。
“救助貧童,比吃飯跳舞重要得多。”
朱醫生說矚了嘴:“我也是那麼想。”
“這去這回,當心身體。”
他放心地笑了,活潑地告訴蘇西,上次到彼邦的成績。
深夜,蘇西在電機上看血淋淋的手術室實錄。
南美洲落後地區,醫療設施有限,往往隻能死馬當活馬醫,醫生把心髒病人敗壞的心肌一刀切除,病人反而迅速痊愈,先進國家大奇,連忙派醫生去實習……
蘇西關掉電視。
是疏遠朱啟東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