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風格外冷,陽光透過層層阻礙輻射大地,散發著暖人的氣息,然而風依舊沒有絲毫變弱,反而有時來得更起勁了,嗖了一聲刮起路邊姑娘的裙子,長發隨風飄飄。
那時候的我背著一個雙肩包,拖著一個行李箱躡手躡腳地來到大學門口。我清晰地記得當時的自己是如此的激動不已,呆呆地站立在大門口,抬頭仰望前方“前途無量大學”這六個大字,陶醉於其中。瘋狂的鳴笛聲依舊喚醒不了沉醉的我,要不是父親一把將我拉到一旁,我估計被當做傻子了。
原本我是打算一個人來的,可父親死活都要跟過來,他說想見見這所大學到底怎麼樣,他已經好久沒有出過遠門了,算是這十幾年來再一次出來,以前聽他說出來打工過一次,後來就留在家鄉一直工作到現在。他向我炫耀自己曾經也是如何如何一人遠離他鄉去往一個遙遠的地方,但我明白他已經老了,沒有了以前的衝勁,也沒有了以前靈敏了。
我們兩人一起搭大巴車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居然兩人通通熟睡過去,錯過了終點站。如果說了出去,肯定會被別人當做笑話,或者當做娛樂。你一定好奇終點站不是全部人都應該下車的嗎?即使睡著了,售票員也會提醒下車的。我本來也是這樣以為的,因此才放心大膽睡覺。我們那輛車是繼續開往更遠的城市的,還好中途的時候我問了一下售票員,這才發覺已經過了車站,急忙地下車。
不知道該不該說是慶幸,那時候天已經亮了。我們搭著是夜班車,為了就是趁早來到學校,卻忽略人類貪睡的本領。
“去哪裏啊”
“前途無量大學,這裏是哪裏”,遠遠就有一個騎著摩托車的車過來問我們。
“這裏是大坑,離那個地方挺遠的”
“大坑……”,我在那裏想了半天,也理不出一個頭緒來,畢竟當時的我也是初到這裏,事先完全沒有了解過這個地方,就拿著通知書照著地址懵懂來到這裏,而父親又不太懂普通話,自然隻能靠自己來問路。
另一頭,父親卻跟一名的士司機聊得火熱,他直接招手叫我過去。
現在想想當時的自己是多麼愚蠢,即使沒有多大文化的父親都已經想到無所不能的的士司機了。
“前途無量大學,多少錢”
“一百五十”
“最多一百”,父親好像聽懂了一樣,竟然脫口而出如此標準的普通話,這確實讓我驚訝了一下。
“不行,不行。太遠了,愛走不走,已經看在開市第一單,不能再少了”,那個的士司機也絲毫沒有想要減價的意思。
父親故意叫上我一起假裝要離開,可那個的士司機絲毫沒有要挽留的意思,眼看著我們就要走遠了。
“要不打表,不過也差不多”,那個的士司機站在我們的背後,正靠近出租車的車門邊喊了一聲。果然這招屢試不爽,以前買東西想要講價的時候時時用上這招,這好處在於就算最後沒能得到降價,也能起到試探的作用,探查到老板的底線。
父親也假意地走了過去,我隻好默默地跟在身後。
“我們不要打表,老兄就一百,怎樣”
“實在不行,都不夠油費”,司機看上去年紀跟父親一般,旁邊還圍著其他一樣的司機師傅,各個交耳接頭地聊著,隱隱約約地我聽到他們的一些對話。
“怎麼,不去了”
“嫌貴呢”
“我的一百四十,去不”,其中有一個人向父親招手喊叫道。
“我們搭公交算了”,我直接對父親講道,父親看到對方也沒有做出多大的讓步好像也沒有意願繼續留在那裏,便想要離開。可那裏還有一個人繼續糾纏父親,不斷跟他解釋了一大堆東西,“老兄,這價格去哪裏都找不到了”,“我以為是賠本買賣,我看在大家都不容易的份上再少十塊,去不”。不過看父親的表情估計沒聽懂他說什麼,用那蹩腳的普通話不斷地說著“不……不了”
我害怕他耽誤去學校的時間,衝著那個司機喊到“我們要去搭公交車了”
“現在還早呢,公交還得等上一段時間呢”
“沒事”
我和父親兩人隻好一起走著,即使聽到後麵傳來的回應也一如既往往前走,總覺得還是搭公交比較劃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