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這種對忠貞遲鈍,對風流敏感的動物.
他為什麼會劈腿,會不忠,會腳踩兩隻船呢?
歸結原因,大部分是因為有群義氣相挺的狐群狗黨寵壞了他,他們會義薄雲天且不問對錯地幫朋友護航,周旋,善後,把女人蒙在鼓裏.
白笑葉進了包廂,小飛見狀,朝喬欽使著眼色,轉過頭更是卯足了勁同喬欽的另一船攀談,帶著周圍的朋友一起盡量分散她的注意力.
簫夭景下意識地側身,把懷裏的蘇家襖更往胸口塞緊了些,不顧她發出反抗得“唔唔”聲,他拉起外套衣襟,故意擋住她的視線,低頭凝眸看住她,毫不遮掩他想要把她藏起來的心思.
“喂,簫少爺,我已經看到棉襖了,藏得再貼心也沒用了.”
白笑葉的調侃阻截了簫夭景的念頭,後者擰起眉來朝她略微一睨,餘光再瞥向若無其事的喬欽.
喬欽淡笑著,用唇語輕道:“出了點小狀況,幫我安然過關吧?”說罷,他抬下巴向簫夭景提醒,有個藏不住話很直腸子家夥正從他懷裏爬起來,別讓她的正義感莫名其妙地爆發才好.
“媽的,自己的爛攤子自己收拾.”簫夭景的眼神如是說道.
“賭約的事,我可以當作報酬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啊.”
“……”威逼不敵利誘,他正煩惱著這件事他該怎麼坦白,喬欽卻抓住他的軟肋,大方地要賣個人情給他.
簫夭景長腿交疊斂唇不語,略顯難處,倒是不知狀況的白笑葉一見蘇家襖也在場,欣喜地拉起喬欽走到她麵前,看著粘棉襖粘得很緊的簫夭景,朝喬欽嗤笑出聲:
“你就讓他們倆窩在角落肉麻給你們全場人看嗎?”
“就是看不下去了,好在你來了,我們也可以肉麻給他們看啊.”喬欽的聲音不大,被小飛他們劃拳的聲音蓋下去,另一個女友完全聽不真切.
白笑葉掃過全場,在那個她不認識的女人身上停留了幾秒,卻又拉回視線笑道,
“是吧,那我今天就陪你肉麻好了?寶貝.”
肉麻的稱呼,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惹來坐在小飛身邊女人的側目,氣氛一瞬間變得很尷尬,就連被簫夭景擋在身後的蘇家襖也聞得到,她看著那女人站起身,皺眉走向喬欽跟白笑葉,竟也跟著呼吸沉重起來.
“寶貝,小飛他們劃拳完全不讓我,你過來幫我啦.”不知是不是聽出其中端倪,那女人略顯不快地加重的語調,竟也如此稱呼道.
一觸即發的火苗快要在空氣裏蹦射開.
蘇家襖的腦海裏也已經飛上幾個版本的兩女相爭結局,潑酒,掀桌,插腰大罵,最後把姓喬的混蛋一扯兩半,一半摔進男廁另一半丟進女廁.
不過不管怎樣,別的閑事她可以不理,但她的朋友她要挺,今天笑葉是潑酒也好,抓狂也好,她絕對不能讓她吃虧.
她蓄勢待發地像頭母獅要掙開簫夭景的鉗製,衝上去義薄雲天,卻被簫夭景一個旋身重新扯進懷裏,手捂上她正要發出不平呼喊的嘴,他的阻止讓她有些惱火,牙關一咬,啃住他的手指,可貼住他胸膛的耳朵卻沒聽到他的抱怨,悶悶一哼後,他略顯別扭尷尬的聲音從胸膛哼出:
“姓喬的,麻煩你下次換個別惡心人的外號,叫什麼寶貝,嗤.”
輕鬆簡單的一句話頓時扭轉了眼前張揚跋扈的氣氛,小飛心領神會地趕忙跳出來解圍,勒住喬欽的脖子打著馬虎眼,“是啦是啦,寶貝,過來幫我喝杯酒.”
喬欽被小飛拽走,那本已煙塵滾滾的硝煙頃刻間消失得煙消雲散,寶貝原來隻是外號,沒有別的深意,那女人歉意地朝白笑葉笑了笑,轉身跟著喬欽回到座位.
白笑葉沒有反應,本來笑得開心的唇稍稍垂下些許,勉強掛著殘笑,轉過身,她丟下一句“我去洗手間”,拉開門而去.
吐出嘴巴裏的手指,蘇家襖來不及去看簫夭景,抬手就推開他的胸膛,衝出門去追白笑葉.
她完全不知控製力道,懵懂而莽撞,被猛然推開的男人重重跌進沙發裏,看著自己手指上的齒痕出神.
洗手間的洗手台前,白笑葉扭開水龍頭,看著水嘩啦啦得流,她抬眼看著鏡子裏,正在門口的蘇家襖那副為難的模樣,她想走上前來勸,可又無從勸起,平時大咧咧地給她意見,此刻她卻突然沒了立場去說什麼.
因為她剛剛分明被簫夭景護在身後,知道一切卻不告訴笑葉,她好象不再是她一國的,讓她在最難堪的時候,一個人孤泠泠地麵對,現在再說什麼,也會被解讀成假惺惺.
“你跟出來做什麼?”白笑葉低下身,顧自鞠起一把水洗著臉,
“我洗把臉就回去.”
她張口正想說什麼,可被白笑葉猛得潑來一掌水,“走開呀!幹嗎拿那張臉來看我,我丟臉的樣子很好看嗎,我不想被人看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