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夜風輕吹涼如水,正是春貓發情時.

唏噓破碎的嗚咽聲帶著濃濃的委屈和不甘願從隔音效果很差的牆對麵透進季淳卿的耳朵裏.

壓抑是壓抑,隱忍歸隱忍,可那綿綿的喵嗚聲還是讓愛護小動物的他很難繼續清夢,他索性下床開門,點亮了走道的昏黃路燈,展現在他麵前的不是牆角邊小畜生的夜生活,而是一個哭起來很像小貓叫春的女人.

她一身狼狽,血汙斑點,灰塵汙漬,明擺出一副“我剛和髒男人進行過擁抱等級接觸”的不忠狀態,見到路燈一亮,逞強地一抹眼淚,朝他瞪來,惡人先告狀地嚷道:

“看什麼!都怪你把我變成這樣,又不是我要當母老虎的,身材不好也怪到我頭上,男人都是王八蛋!和女人亂七八糟也就罷了,還吃完就跑,不負責任,惡人先告狀.”

他壓根沒空理會她對男人的控訴,黑瞳深邃地定睛看她掉得劈裏啪啦的眼淚,慢慢抿緊了唇線,那紅通通的眼圈配著紅腫的鼻子,一直抽噎抽噎,時不時還打住個哭嗝.

原來她連哭起來都這麼豪邁,這麼有女人味.

“看什麼!沒看過母老虎,男人婆哭鼻子嘛,我告訴你,我就是這副德行,你要認命跟我成什麼鬼婚,你就等著悔斷腸子吧!誰規定了連哭也要會裝可愛的!”

“好可愛.”

“是哇,我知道我不可…你…你你說什麼?”

“好可愛.”他的瞳孔隨著話語更沉色幾分,那驚豔的表情讓人覺得更有信服度.

“……”

她發誓她這輩子沒聽過這麼動聽的話,就算麵前這家夥是她最討厭的類型,沒男人味,沒氣概,沒風度,可那柔軟的餘音卷著點飄忽的味道依舊輕易騷動著她幹涸已久的小心髒,好可憐,自從過了嚼著棒棒糖就有人誇可愛的年代後,她已經有多少年沒聽到這天籟般的誇獎了.

一開始激動開心,語緒就不穩了.

“你…你不要以為誇我,我就會隨隨便便動心,你…不會覺得像我這樣逞強的女孩子不夠可愛麼?”否定的話丟出口,心理卻開始期盼著男人也該在適當的時候學會口是心非.

“不會啊,小母貓一樣,挺可愛.”不順她的意就會撓人,最主要的是,半夜叫起來的聲音就跟她一樣,真的蠻可愛的.

“……母…母貓?”那種發起情六親不認,隻會讓人很想把它一腳踩扁的生物?他是在誇她麼?是麼?是麼是麼是麼?

“而且……”

“……”還有而且?能不能不要而且,她知覺他接下來的不是什麼好話.

“我都不知道原來女人哭起來這麼可愛.”他彎唇一笑,索性蹲下身來近距離地打量她,顯示他對從未見過的奇景的好奇心,族裏女人好強鬥勝,讓他根本沒機會見識女孩子流淚的樣子,原來這種濕漉漉的液體從眼睛裏滾出來是這個模樣的,恩,真的好可愛,若不是礙於男人不該太過主動,他好想伸手去摸.

“……哪裏可愛?”

“就是鼻涕眼淚亂流,髒死人的樣子啊.”

“……”

“跟小母貓一樣.”

“……”

他瞳泌甜笑的樣子和他刺人的話語豪不搭配,他卻說的渾然天成自然無比,讓她完全不知他在誇人還是損人,仿佛一陣冷風呼啦啦地往脖口灌,好寒好寒.

隻是…可以不要一直強調她是母貓嗎?那種能博取他好感又很不純情的奇異動物,跟她沒有任何關係!一個大男人不喜歡獵豹,雄鷹,竟然喜歡母貓,什麼鬼審美品位!呸呸呸,果然她還是不能隨便降低自己的格調屈就於他!

言尤在耳,可是蘇家襖的肚子卻不聽大腦使喚率先對敵人投誠了.

本就沒吃晚飯,消耗卡路裏到酒吧去大鬧了一場,又外加撒眼淚被風吹,當把苦命女的戲全部演足時,有人端著一碗熱湯麵送到你麵前來,無論是誰,也很難拒絕吧.

原來男人會下廚的感覺也不錯,至少簫夭景那種貨色是不會在三更半夜為女人跳下床,爬進廚房張羅出一碗色香味具到的湯麵,哦哦哦,他還體貼得撒上漂亮的蔥花,淋上醬汁,一切完美到讓她流口水,隻是如果他收起那張喂小母貓很有愛心的笑臉,她會吃得更爽.

“妻君,好吃嗎?”他坐在她的桌對麵,漂亮的笑掛在唇邊,手擱在桌上,歪著頭想要端詳她的表情是否滿意.

她的頭卻隨著他的試探使勁往麵裏埋,含糊地咕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