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先是張大人落馬,後是崔大人被處置,而今,作為丞相的爪牙之一的林大人,北臨國的諫議大夫,被查出貪汙巨款,打入大牢,於後日午時三刻處斬,所屬家眷亦被流放邊疆!

此事在北臨國猶如一顆巨石降落於海中,引起軒然大波!林大人是誰?那可是貪相的人,這說斬就要給斬了?今年這些個被鏟除的大人物還都是丞相的人!

街坊小巷裏三五成群的閑聊著,賭場的投注改為下一個落馬的官員是誰,說書先生蹭著熱度將林大人入獄的各種版本輪番講一遍,什麼丞相也要保不住啦,什麼北臨國要變天啦,什麼女帝已經厭倦丞相的馬屁啦……隻要百姓喜歡聽的,說書先生們都挑百姓喜歡的說,一個個賺了個滿盆,說書場場場都是爆滿!連小孩們都編了童謠唱著丞相要回家種田了呢!此事,實在是大快人心!

離宮

開得濃盛的花朵從柵欄的縫隙裏探出頭來,金色的陽光斜穿過樹丫,投射下斑斑點點的光。容婉秋穿著暖黃的宮裝,外罩一層輕紗,正拿著一把剪刀細心修剪著花叢裏的雜枝,陽光落在她身上,憑添幾分溫柔與美好。

這真是一個像林黛玉一樣的美人呢,沈月想。沈月走過去,讓宮女拿了水壺,替容婉秋澆起花來。

聽到身邊的動靜,容婉秋彎了眉眼,笑意柔柔的:“來了?”

“嗯。”沈月一邊澆花一邊問:“可是有事找我?”

“也沒什麼大事。丞相此招用的好啊,讓琴妃出麵算出燕妃必和她爭搶,順利成章讓鐲子歸由燕妃,之後又通過府裏的細作將這鐲子上的奧秘和藏贓之處透露給四姐。四姐定讓曲將軍去找燕妃討要鐲子,隨後帶兵查林府。”容婉秋手下不停,卻輕易的指出了沈月當初的全盤計劃。

琴妃這邊是她讓許容容來溝通的,她隻讓五皇女來找琴妃辦點事,卻想不到五皇女果然心思縝密,異於常人,隻短短兩個行動,便算出了她的整盤棋,沈月心下暗道:是個對手。

似是看出沈月在想什麼,容婉秋眉毛一彎,停下手中剪花枝的動作,笑得像是鄰家大姐姐般無害:“可是我們不是敵人哦。”

“咳咳。”沈月尷尬的咳嗽了幾聲,迅速別過頭去,被人看穿的感覺很不好。

容婉秋見剪的差不多了,將剪刀放於身後宮女呈著的托盤上,拍拍手:“好啦,你回吧。皇弟在宮外等你呢。”

“六皇子?”沈月一愣,竟傻呆呆的指了指自己,不確信的問:“他在等我?”心,砰砰的跳了,那英俊幹淨的少年像是自帶光環一下出現在自己的腦海,她的,未婚夫。他,在等她……

“嗯.”容婉秋伸了個懶腰往裏走,輕柔的聲音隨風飄來:“你讓琴妃將曲將軍和那幾位大人一同叫來給他畫畫,還是皇弟出麵的呢,那琴妃啊,其實不是我的人,是皇弟找的人。”

沈月澆著花的手一頓,那水壺裏的水便嘩啦啦的傾注而下,澆壞了開得正豔的一朵紫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