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丞相府裏,守備要比往日森嚴許多,每隔幾刻鍾就能看見巡邏的侍衛,丞相會客不在會客廳、不在大堂,而是在書房,種種跡象都透著一種不尋常。
在侍衛們下去換班之際,一名端著糕點的侍從悄悄靠近……
沈月坐於高幾上,拿著茶杯,吹了吹茶上漂浮的茶葉。淡淡道:“林大人,不過一個鐲子,何以如此緊張?”
“那……那是祖母。”林大人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跺杯聲打斷了言語,她嚇得滿頭是汗,跪在地上的她抬眼看去,便見丞相身前的案幾上,茶杯周圍多了一灘水澤以及幾片孤零零的茶葉。而丞相正掏出一張做工精細的手帕,慢條斯理的擦拭起手指來。
感受到她的目光,丞相忽然朝她看來,香腸嘴勾起一笑,陰森森的:“還敢騙我?”
季代亦用手在桌麵上輕輕的敲擊著,眸子裏明明滅滅,也不知道在考慮什麼。
葛聽安是個直腸子,最是沉不住氣,雖然她平時和林大人不對盤,但兩人私底爭爭鬥鬥拍馬屁拍了那麼多年,林大人倒成了自己最了解的人,所以她也是不想林大人出事的,更何況,她們還是一條船上的螞蚱。
葛聽安背著手來來回回的走動著,而後終是站住,急道:“你究竟出了什麼事兒倒是說啊,這不是就我們在嗎?你又不是不知道,牽一發則動百身,你不可出事,你若出事,我們……”
一聽這話,林大人便感覺兩道冰刀子朝她看來,是來自丞相和季大人的。也對,如果真出了什麼事兒,沒有挽救回來,那麼丞相她們也會跟著遭殃,屆時,受牽連的又該是多少人。
林大人身子一抖,隻覺得通體寒涼,哆哆嗦嗦的說了實話:“下官做了賬本,這些年貪來的銀子和賬本都放在了別院的書房密室裏,那個鐲子,是密室的鑰匙。”
話落,葛聽安已是嚇得後退幾步,一屁股坐在了胡凳上:“你的意思是,現在你把把柄送到了敵人手上?”葛婷安拍著一腿,氣得胖乎乎的臉都在抖,差點沒喘上氣來。直指著林大人道:“你呀!糊塗啊!曲薇瑤是燕妃的侄女,若是曲將軍知道了這個事兒,不是送給別人端老巢嗎?”
許容容挑眉,心下嗤笑,卻麵上不顯:“行了,我們還是想想這個事兒怎麼辦吧。若那些事被人查出來,咱一個個的都別想好過。”
屋外,偶有鳥雀鳴題。
那站在書房外偷聽的侍從悄悄退去,隱在暗處的烈歌隨後跟了上去……
四位大人急匆匆的從書房裏出來,丞相麵色不佳,葛婷安一臉凝重,季代亦的臉色亦大有風雨欲來之勢,而林大人則腿軟的跟在後麵,一邊走一邊做著最壞的打算。
“來人!備馬!”沈月喝道。
“諾。”下人應了一聲,往馬廄跑去。
就在這時,季代亦卻從袖中掏出一枚信號彈扔於空中,黑色的煙霧頃刻間在天空飄散。
沈月眯了眯眼,沒過一會兒,一百來道殘影閃現出來,她們齊刷刷的跪在地上,一個個身著黑衣,帶著黑色絲巾,周身都透著冷酷與血腥的氣息。看的出來,這些人都是過著刀口上舔日子的殺手,而對於這些人,葛聽安及林大人並未驚訝,顯然她們不是第一次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