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姐姐就在母親麵前乖乖的跪著，夏萱也走過去跪下，低低勾下頭，心裏忐忑不已。
彭氏痛心疾首的看著一溜兒跪著的四個姑娘，嚴肅的開了口：“真想害人，不會用巴豆。定是你們四個小蹄，本想惡作劇一番，又不知輕重，才會害了葶兒。如果你們肯自己坦白錯誤，跟三姨娘賠禮道歉，三姨娘會原諒你們。”
三姨娘板起臉，道：“我可沒說過要原諒。”
“淑佩，既然葶兒沒有生命危險，你還要怎麼樣？不過是幾個孩，難道還會有人動殺心？”彭氏說完，不等三姨娘接話，又道，“誰下的巴豆，自己站出來。”
彭氏的責問如同利刃劃過幾個姑娘的耳畔，半晌，沒有人做聲。
夏萱跪在最邊上，低著頭，心裏捏了一把汗，母親在給她們台階下，這件事夏茉定然是瞞不下去，她隻能暗暗祈禱夏茉趕緊出來承認錯誤，否則連母親也保不了！
長長的沉默讓彭氏的臉色愈發難看，她坐在正位上瞧著就有幾分坐立不安，手指輕輕顫抖著。
夏家最重門第名聲，老爺曾經有言，家中和睦是第一，無端生事者驅出夏府！
姨娘娶了六七個，從來都是風平浪靜。除了三姨娘性激烈些，但也從不出格，一切，都在正軌上。
眼見這份沉默就要讓人難以呼吸，彭氏按捺住不，道：“萱兒，你最小，也不會撒謊騙人，母親想聽你的實話。”
夏萱身一抖，微微抿唇，抬臉對上母親殷切的眸。
她不願對母親撒謊，可是，依夏茉極端的性，若是她把夏茉捅出來，夏茉必然記恨她一輩。
母女？姐妹？
夏萱咬咬牙，低聲：“娘，女兒不知情。”
彭氏起身，走到她跟前，一句一句擲地有聲：“你是我的幼女，我最疼愛的就是你，你也要撒謊嗎？！”
彭氏聲音中充滿了痛心，夏萱也不好過，她深深低下頭，渾身發顫。
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夏芫還是夏萱，這兩個女兒，都令母親失望！
若是她就此說了，夏茉會恨她，她也剝奪了夏茉承認過錯的權利……夏茉啊夏茉……你快點承認吧！現在承認，母親和華姑姑還能替你說話，我們也能替你求情，再晚了就沒法了，還會連累母親！
正當她內心極其掙紮的時候，空氣中突然響起一個脆生生的聲音：“是我！”
夏萱訝異的抬起臉，看向跪在她身邊，背脊筆挺的少女——夏茹！
平日總是低著頭、唯唯諾諾的夏茹此刻好像變得充滿勇氣，麵容十分鎮定，她對著彭氏深深叩首，聲音平靜：“我想和六姐開個玩笑，沒想到變成這樣，請母親責罰。”
三姨娘幾乎就要跳起來了：“原來是你！”
她衝上去就要抽夏茹，卻被華姑姑給攔下了，華姑姑道：“這幾個姑娘是我教的，請讓我給葶姑娘一個交代。”
華姑姑踱步到夏茹身前，定定看著她，道，“你的巴豆，是哪裏來的？”
夏茹一滯，道：“是小廚房偷的。”
“小廚房從來沒有巴豆，想要巴豆，得去府裏的大廚房拿。”華姑姑犀利的目光掠過一臉驚慌的夏茉，嘴中有條不紊道，“據我所知，你很少出醉月閣，更別提去那麼遠的廚房。你們幾個中時常擅自離開醉月閣的隻有一個人。”
夏茹抿緊嘴唇：“我……”
夏茉幾乎是身一軟就要癱倒在地，若不是夏茗一把扶住她，她就要暈了過去。
夏茉雖然膽大妄為，卻十分清楚夏家的規矩與母親的嚴厲。
她從來天不怕地不怕，沒有經曆過風浪，活的任性妄為，卻從沒有過害人之心。這回看到因為自己的任性導致夏葶在鬼門關裏走了一遭，當真把她嚇了個半死，三魂七魄都要守不住了。
彭氏瞧著她渾身篩糠似的抖，當即氣的抽了她一巴掌：“夏茉，虧你是姐姐，竟然還想要妹妹頂罪嗎？！”
夏茉被母親一巴掌打翻在地，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嘴中叫道：“娘，我沒想到會這樣，是我的錯……”
彭氏怒拍桌麵：“現在才知道錯？！”
夏茉哭哭啼啼跪在地上，小小的身體如同狂風中的小草不住的發抖。
三姨娘見夏茉挨了一巴掌，心裏別提有多痛快，她不緊不慢飲了一口茶，道：“姐姐，你說她們主動認錯就讓我原諒，可惜，她們非但不認錯，還互相包庇，你說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