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曇殷在鍾離澈擔憂的目光裏走向邪池。
“你剛吃完藥就去那種地方,可不利於恢複。”
齊曇殷用餘光看著鍾離澈像被搶了糖的孩子一樣的神情,心裏一陣柔軟:“我有要知道的事情,必須現在問清楚。”
鍾離澈不解的看著她,欲言又止。畢竟她決定要做的事情,是任何人都無法阻止的。
邪池外是一扇刻著兩隻麒麟的銀色巨門,邪池內的毒氣從內部氤氳出醬紫色的霧氣,氣味逼人。齊曇殷皺了皺眉頭,鍾離澈將自己的麵具取下,不由分說的扣在齊曇殷的臉上,“裏麵毒氣太重,你還有傷,還是戴上這個為好。”
齊曇殷將門推開,大量的毒霧撲麵而來,拒絕了鍾離澈陪同她一起進入後,便將巨門關上,獨自進入了邪池。
夜闌浸於池中,麵色青紫到完全辨不出本來麵目,身體一個勁的顫抖,完全察覺不出有人進入。
齊曇殷走到池邊,利用輕功飛身將夜闌從池中撈起,放在地上,隨即轉過臉去從身邊扯下簾布,扔到夜闌的身上。
夜闌根本就無力動彈,雖說浸泡不到半日,但池中之液實在巨毒,以他的功力,不出一日足以致死。他看著麵前這個白色的身影,一時辨不出她是誰,隻是麵具上的那枚紅鑽格外醒目。“是……壇,主,嗎?”
齊曇殷回過身去,取下了臉上的麵具。
“啊……”夜闌見到是齊曇殷,不由失聲。她是誰,居然能進入這個地方,居然,會戴著壇主的麵具?
“你可知薛霖洛?”齊曇殷並沒有回答夜闌的話,開門見山便問出了來意。
夜闌瞪大了雙瞳,不敢置信的看著齊曇殷。
“我再問一遍,你可知道薛霖洛?”齊曇殷的話裏有了威脅的意味,語氣不容置疑。
夜闌望著齊曇殷。好一張絕美的臉,這氣場,絕非等閑之輩。況且,他能讓壇主如此重視,必然有著不可小看的身份。“這……是讓我,咳,咳……出去的條件嗎?”齊曇殷好笑的看著夜闌,語氣毫不猶豫:“不是。”
夜闌再一次驚恐而驚訝的望著齊曇殷,脖頸上青筋赫然。
鍾離澈站在邪池門外,利用“傳時聽”將門內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神色僵凝。她,居然在打聽薛霖洛。深吸了一口氣,夜闌斷斷續續的話清晰的傳入了他的耳朵。
“薛霖洛……是當今皇上的哥哥,當今太後所出獨子。但是……”夜闌咬咬牙,“在當今聖上誕生之日便突然失蹤了。”齊曇殷挑挑眉:“哦?那麼他現在在哪裏呢?李,侍,衛。”夜闌大驚,絕望的瞪著齊曇殷冷傲的臉,她,怎麼會……說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不用驚訝,其實在進壇時你抱著我的時候,我便一眼看見了你脖子上的燒痕,那時我便確定了你就是當年隨大皇子一同失蹤的侍衛李哲了。”
如果要完成自己身上肩負的使命,她就一定要找到薛霖洛,這是她對抗朝廷的唯一籌碼。十餘年,她一直在搜索著關於大皇子的一切線索,包括和他相關的人的一切特征。
三年前,他遇到了昏迷在白麟妖壇外的鍾離澈,他不凡的氣質立刻引起了她的注意,再加上他來曆不明,對自己的身世又絕口不提,更是可疑,如今李哲出現在了壇內,更印證了她的猜想有可能是正確的!“那麼,現在大皇子人在那裏?”
夜闌冷笑一聲,不作回答。齊曇殷斜睨著夜闌,一步步向他逼近。
“喂,我說為了找一個毫不相幹的人,有必要嗎?”鍾離澈突然出現在齊曇殷的麵前,擋在了夜闌前麵。
齊曇殷瞪了鍾離澈一眼:“你既然都聽見了,幹嗎攔我?”鍾離澈努努嘴:“嗬嗬,隻是覺得沒有必要罷了,更何況……”鍾離澈湊近齊曇殷,“那人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啊。”
齊曇殷大驚,直視著鍾離澈的雙眼:“什麼意思?”
“你不會不知道吧,瞿寒玉四歲那年被紫檀山莊的莊主收養,正式收其為義子,以作山莊後人。那一年正好是大皇子失蹤,當今聖上誕辰,這一切,是不是太巧了?”
齊曇殷的身子一僵,沒錯,她是在瞿寒玉六歲時才進入山莊的,對之前的事情毫不了解,也未曾聽人說起過,就連瞿寒玉本人也對她守口如瓶。她也是至今才知道,瞿寒玉竟不是前莊主所出……難道,這一切從一開始她就想錯了?齊曇殷不敢置信的盯著泛著霧氣的地麵,鍾離澈的眸中,有著深深的笑意。